“既然這樣,那…?”
未等吳教授說完,賈副研究員就急忙解釋到:”露在水面之上的石體,我們當時曾反複進行了細緻勘查,确實沒有發現上面有任何文字、符号或其他有用的信息,由于這塊巨石實在是太大了,考慮到吊機到時無法吊起…所以就……唉…現在…大家都寄希望沉在江底的那一面了”
吳影教授沒有再繼續詢問或反駁,而是擡頭看了一下天,須臾之後,用一種慰藉的口吻說到:“今天天氣不錯,這水面的能見度較高,對打撈工作還是有利的”。
未過多時,兩人就來到了定慧寺右側的碑林館。
走進館中,隻見庭院錯落有緻,回廊曲徑,修竹幽篁,蔭濃生香,與衆多碑刻,相得益彰,處處都充滿着詩情畫意和江南園林之韻味。
槐蔭精舍就在庭院的深處 ,一眼望去,顯得格外的幽靜雅緻。精舍原為儒家講學的學社,後為道人修煉之場所,又名伽藍。此時,精舍門楣上方正橫挂着一塊“《瘗鶴銘》打撈專家研讨會”橫幅,下方是一塊藍匾,上面用隸書篆刻着“槐蔭精舍”四個字。
看到此,吳教授猛然想起了那位以拓印《瘗鶴銘》碑刻而聞名于世的鶴洲禅師。當年,鶴州禅師就是住在眼前的這座槐蔭精舍的西軒房裡,做了一個非常奇幻的夢,并創作了那幅令吳教授一直疑惑不解的《圌山徵夢》山水畫。更有甚者,他研究這位禅師時,還驚訝地發現,其雖是晚清的僧人,焦山玉峰庵的住持,但其修行之法,竟然承襲的是南朝時期茅山上清派宗祖陶弘景的衣缽,亦僧亦道,如此巧合,令他感到驚訝不已。
此時,精舍室内,橢圓形的長桌旁,已幾乎坐滿了人,大家正在竊竊私語,互相交談,在挂着 “《瘗鶴銘》水下考古打撈方案暨學術研讨會”的長條橫幅下方,靠近會議主持人的位置,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卻緘默不語,神情顯得有點嚴肅冷峻。
吳影教授見其模樣,感到有點眼熟,在準備落座之時,這才想起此人,就是前段時間在茅山道觀遇到的那位被道士稱之為梁局的人,頓時暗暗吃了一驚,回想起賈副研究員先前在外面跟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心中的疑慮似乎豁然了起來, “難怪打撈之事,真的與傳國玉玺有關?竟然連國安的人都出動了”。
會議很快就開始了。
主持人将昨日打撈現場,吊索斷裂和巨石破損等情況,一一進行了介紹,并對部分與會者提出的問題進行了解釋,剛進行到一半,就見一年輕人悄然走進門,快步走到梁局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梁局轉頭看了看年輕人,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對着衆人問到: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請問哪一位是吳影教授?”
吳教授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便舉起右手示意,年輕人見狀,立刻作了一個“’請出外”之手勢。吳教授頓時感到有點疑惑不解,隻見他姗姗地站起身來,離席向門外走去,剛一出門,那年輕人便立即上前,低聲說到:
“吳教授,您好!有件急事需要立刻向您通報一下”
“何事?”,吳教授緊張地問到
“剛才,我們發現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子,從懸崖上跌落了江中,不幸遇難了。我們在他身上的衣服口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吳影教授’四個字,因此想找您核實一下,并幫我們辨認一下”,說完,便将一張有點潮濕的紙條遞了過來
吳教授大吃一驚,急忙接過紙條,隻見上面除開頭寫着他的名字外,下面還彎彎扭扭地留着一句詩:
“圌山徵夢有乾坤,瘗鶴銘中記春秋”
他頓時明白了過來,與此同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徐老頭很可能是一時想不開,跳的崖,臨終前,還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句神秘玄乎的詩,大有托付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