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後院,一丫鬟急匆匆向外行,差點撞到明王。
丫鬟看清自己差點撞到的是明王,瞬間跪下磕頭求饒,身體因畏懼而不停發抖。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做什麼?”明王寒聲問。
“回、回王爺,主子、主子說她腹中疼痛,還見了紅,奴婢急着去找大夫。沖撞了……”
沒說完就被明王打斷,他才想起來眼前丫鬟是荷香院的,喝道:“還不快帶路。”
“是”
丫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帶着人往荷香院去。
幾人剛踏入院子,就見内裡已經忙成一團。
看見明王親臨,衆人慌忙下跪問安。
明王不耐揮手,帶着栖月和慕少辭入了内堂,指着裡屋對栖月道:“人在裡面,有勞姑娘了。”
他則同慕少辭待在堂中,不進裡屋。
有眼尖的丫鬟立馬奉上熱茶糕點。
栖月推開裡屋的門,剛邁入,濃郁的血腥氣迎面撲來。
幾個丫鬟圍在床邊,手足無措。
女子躺于床上,隻穿一件白色裡衣,錦被蓋住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面容慘白,眼神癡癡的看向門口,鮮血自錦被下流出,順着床沿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栖月瞧這出血量,心中一沉,她怕是無能為力。
“你是誰?”一綠衣丫鬟喝問,将床上女子擋在身後,警惕的看向栖月。
栖月淡道:“我是明王為你們主子請來的大夫。”
綠衣丫鬟還未開口,床上女子聽見“王爺”二字似回光返照般,激動喊道:“王爺,王爺在哪?”
丫鬟們忙扶住她因着急下床卻無力跌向地面的身子,口中喊着:“主子小心。”
她即使已經力竭,依舊伸手去推開丫鬟們扶她的手,“讓開,都讓開,我要見王爺,王爺……。”
情緒一激動,血流更多。
“你還愣住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救主子。”綠衣丫鬟見栖月還停在門口,大聲喊道,“我家主子腹中可是明王的骨肉,要是出了差池,當心王爺讓你抵命。”
栖月對綠衣丫鬟的威脅充耳不聞,上前給荷姬紮了幾針止血,而後她腳步一轉,直截了當的出了門。
荷姬的情況唯有喝藥,現下手頭無藥,栖月即使有醫術也不過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丫鬟們不知栖月為何出門,可看她隻紮了幾針,荷姬的血就止了住,知她應是有真本事的,便不敢再叫嚣。
主要是有個丫鬟剛從外面進來,偷偷告訴她們,王爺就在外面坐着,身邊還有一位富貴公子,二人相談甚歡。
公子時不時看向門口,眼中關心之色毫不掩飾,約莫是和這位姑娘一起來的。
栖月出門就見明王和慕少辭坐在堂内,明王神态自若,談笑風生,像是聽不見荷姬方才的喊聲。
可是真的聽不見嗎?
“姑娘怎麼出來了?”明王問栖月,神色憂切。
她隻進去片刻,這麼快便醫好了?
“稍後我開一副藥,給她服下,或許可以保下一命。”
“你這意思是本王的孩子保不住了?”明王周身氣息霎時陰沉下去,怒視栖月。
栖月絲毫不懼,“王爺節哀,我沒法起死回生。王爺若記挂她,不如讓人盡快去抓藥煎服。”她加重語氣補充道:“再晚就都來不及了。”
明王喚來屬官,讓他記下栖月說的藥方去抓藥,而後動作緩慢的坐回原位。
栖月問:“王爺不進去看看?”
明王端起茶一口飲盡,不鹹不淡道:“看也無用。”
栖月皺眉,說不出什麼感受,心底深處為那女子生出幾分不值,不過很快就消弭了。
旁人之事,人家心甘情願又與她何幹。
栖月擡頭四顧,發現院中角落有幾個丫鬟正準備把三盆花往外搬。
栖月蹙眉不解,如今院裡都忙成一團,這幾個丫鬟怎麼還有心思管花盆,莫非?
明王想問栖月孩子是怎麼沒的,卻發現栖月的目光停在院中一處,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他亦是覺察不妥。
“你們幾個幹什麼?”明王目光一凜,走進問。
幾個丫鬟在明王眼皮子底下本就緊張的提着一顆心,聽他叫停她們,頓時慌張的跪下請罪,唯恐他将喪子之痛發洩到她們身上。
未聽見答複,明王沉聲再問:“院内都在為荷姬忙碌,如此時刻你們怎麼關心幾盆花,難道這花盆有何異常?”
話說及此,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目光兇狠的看向花盆,似要透過花盆将其主人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