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歡笑着搖了搖頭:“好喝就再喝一點。”
“嗯。”碧煙自個兒又倒了一杯。
青書恨不得伸手敲碧煙一下:“就知道喝,讓你辦的差事呢?”
碧煙忙咽下茶水:“奴婢去問過白司衣了,白司衣說,主子的衣裳還差一點沒做好,等做好後親自給主子送來。”
碧煙說的衣裳,是之前卿歡讓青書另外送去尚服局的料子,并不在份例之内。
岚霏道:“可算是快做好了,這都等了快一個月了。”
尚服局能有功夫給她做衣裳,除了白司衣想讨好她以外,估摸着良昭儀那件月華錦的衣裳,應該是完工了。
卿歡想的沒錯,完工是完工了,但臨到交差的時候,卻出了岔子。
尚服局,文司衣捏着月華錦宮裝,看着上面那一道明顯被人用剪刀剪過的豁口,眼前陣陣發黑,身子直晃。
宮人忙上前扶着文司衣:“司衣,您沒事吧?”
文司衣站穩後,推開扶着她的宮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看本司衣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啊?”
“這件宮裝,昨日已經說了要今日給良昭儀送去,可臨門一腳,宮裝卻成了這個樣子,咱們尚服局要如何給良昭儀交代?”
宮人們都知事情的嚴重性,紛紛低下了頭。
文司衣氣的胸悶氣短,臉上血色全無。
事關重大,這件事驚動了劉尚服。
劉尚服看着宮裝的破損處,詢問尚服局手藝最好的繡娘們:“此處破損,可有法子修補?”
繡娘們皆是搖頭。
月華錦太嬌貴了,制作的時候她們就小心了又小心,每日皆要以護手膏護手養護,确保手上軟嫩,才敢去觸碰這月華錦。
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将衣裳給做好了,她們終于松了口氣,衣裳又被人剪了個洞。
修補她們定是有法子修補的,可誰也不能保證修補的一模一樣,故而沒人敢攬下這個活計。
都是繡娘出身,劉尚服自然清楚她們在想什麼。
見沒人站出來,她也不勉強,隻是歎了口氣道:“既如此,本尚服隻能如實告知良昭儀,隻是這衣裳,顯然是有人惡意破壞,再此之前,咱們尚服局得先找到作惡之人,才好在良昭儀面前将功折罪。”
白司衣附和道:“尚服言之有理,隻是尚服局人來人往,怕是并不好查。”
劉尚服明白白司衣的意思,每日往尚服局來的人,大多都是主子們身邊的宮人,真的要查下去,動靜必定不小。
且宮裝是在她們的看守下被破壞的,她們自個兒調查出來的結果,也不一定能取信良昭儀。
文司衣急躁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該如何是好?”
良昭儀的宮裝是她負責的,宮裝損壞,她首當其沖負主要責任。
“宮裝做好後,我特意放在了華裳閣,還上了把鎖,可誰知還是出事了。”
劉尚服皺眉斥道:“現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去推卸責任。
文司衣不滿,脫口而出:“姨母……”
“住口。”
劉尚服厲聲打斷,隻覺得額頭青筋凸凸的跳,這個蠢出升天的玩意兒,除了在刺繡上有些天賦,其餘時候淨會給她找麻煩。
尚服局至今無人知曉她們二人的關系,她現在這麼一叫,在場的誰聽不見?
白司衣見狀,微垂着的眸子裡,暗流湧動。
“尚服莫氣,奴婢愚見,不如此事就禀報皇後娘娘,由皇後娘娘徹查,如此可行?”
劉尚服将怒氣壓下去,颔首道:“後宮之事,皆該由皇後娘娘決斷,我這便親自去趟鳳藻宮,良昭儀那裡,白司衣,就勞煩你走一趟吧。”
“是。”
白司衣心下冷笑,好事輪不到她,壞事倒是一窩蜂的往她身上推。
餘光瞥見文司衣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不屑的收回視線。
且看着吧,她這口氣,松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