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是開放式,主卧的房門一打開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這也意味着,沈夏深也能看到她。
許燃不敢輕舉妄動,打算等沈夏深轉過身去的時候,再趁機溜走。
沈夏深整理好食材,似乎要開始做飯,轉身拿鍋擰開水龍頭在接水。
對,就趁這個時候。
許燃打開門,貓着腰,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步一步往外走。
誰知剛走出去沒兩步。
“許小燃。”
“……”
許燃渾身一僵,怔在原地。
停了好幾秒,她才站直身體,假裝無事發生,回頭沖沈夏深笑了下。
“早啊。”
說完她閉了閉眼睛,早屁啊,都中午了。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她強裝淡定走到入戶電梯前,按了下鍵。
電梯門瞬間打開,許燃如獲大赦。
可她腳還沒擡起,就聽見沈夏深說:“你穿成這樣,打算回哪去?”
許燃身上的白襯衫寬寬松松,衣擺長度剛好能蓋住大腿根,底下沒穿安全褲,露出兩條纖細白嫩的腿。
這個模樣出門,确實有些不得體。
她光顧着想溜,完全沒考慮到衣服問題。
“我的衣服呢?”
“送去洗衣店了。”
許燃懵了:“那我穿什麼?”
沈夏深下巴朝沙發方向一擡,許燃跟随他的動作,往沙發上看。
上面放着個購物袋,裡面是套衣服,明顯是剛買的,上面的标簽還沒有摘。
許燃小聲說了聲“謝謝”,拎起購物袋進了衛生間,光速換好衣服。
換好之後,她又洗漱了下才出來。
一出來,就聞到整個空間彌漫着食物的香味。
許燃昨天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光喝酒了。
喝太多酒的壞處是——腦袋疼,胃也不太舒服。
挺想喝點暖暖的粥。
但她不敢逗留,随便找了個借口:“李曉曉找我,我先走了。”
“過來喝粥。”沈夏深當作沒聽見,将煮好的青菜蝦仁粥端到餐桌上。
“謝謝,不用啦。”
“你現在要是敢走,”沈夏深輕描淡寫道,“我就去告訴徐女士,你昨晚對我耍流氓。”
“……”
許燃腦袋轟地一聲炸了。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
噎了能有半分鐘,她決定裝傻:“你說什麼,我昨晚喝多了,不記得了。”
“又喝斷片了?”沈夏深咬重“又”字,慢慢走到她面前,彎腰跟她平視。
距離瞬間拉近。
許燃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眸色漆黑如幽幽夜色,仿佛要将她整個人看穿。
她目光閃躲,硬着頭皮說:“我隻記得自己在酒吧裡喝酒,後來發生了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
說着,她按了按太陽穴,一副腦袋很疼的模樣。
沈夏深盯着她看了好一會,而後,寬宏大量地收回視線:“先喝粥吧。”
許燃想走,又不敢走。
慢吞吞地跟過去,坐到餐桌邊。
這時,手裡的手機響起提示音。
她打開微信一看,李曉曉真的來找她了。
搬磚的曉仙女:「起了沒,一起去吃飯。」
搬磚的曉仙女:「昨晚喝太多酒了,現在頭好疼。」
搬磚的曉仙女:「你昨晚什麼時候走的啊,我後面都沒看到你。」
許燃想說,你當時跟帥哥聊得熱火朝天,早把我給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花火:「你有了帥哥,已經看不到我了。」
花火:「仙女歎氣.jpg」
可能是李曉曉見她醒了,這次沒發文字,直接發來語音。
搬磚的曉仙女:“你别說,那些外國男模真的好帥,身材超好。”
搬磚的曉仙女:“接吻技術也超級棒。”
第一條語音播放結束,第二條自動播放。
許燃現在聽不得任何跟“吻”“親”相關的字眼,想按掉,沒想到語音剛好播放結束。
她一點,又重新播放了遍。
好死不死,她開了外放。
許燃閉了閉眼睛,假裝無事發生,退出對話框,并按了熄屏。
微信裡還有不少消息,她沒有點開來看。
“這粥真的好好喝。”許燃舀起粥慢慢喝了一口,“一點不輸外面餐廳的。”
沈夏深很淺地勾了下唇,沒接這話,反倒問:“你怎麼每次喝醉都斷片?”
“你聽說過易斷片體質麼?”許燃信口胡謅道,“說的就是我。”
沈夏深:“真一點也不記得了?”
“嗯。”許燃決定裝傻裝到底,“你說,我對你耍、耍流氓了?”
沈夏深見她露出的耳廓都紅了,還在裝失憶,故意用一種聽起來沒什麼所謂,但實際上很有所謂的語氣說:“就,親了我一下。”
許燃聽得心驚肉跳,努力壓下頻率失控的心跳,緩聲道:“我昨晚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
沈夏深挑了下眉:“我沒說你是故意的。”
“那你還要去跟露姨告狀。”許燃納悶道,停了幾秒又說,“其實在國外,親一下很正常的。”
沈夏深聞言,擡睫,靜靜地盯着她看。
“你的意思是,你喝醉的時候,經常随便親人?”
“沒有。”許燃下意識否認,否認完又發覺得這跟斷片體質存在本質上的矛盾,“我之前喝得少,沒怎麼喝醉過。”
偏偏幾次喝醉都讓你給碰上了。
沈夏深若有所思地“哦”了聲,看着她:“隻親過我?”
“……”
許燃的太陽穴突突真跳,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她不想承認。
她刻意忽略掉問題,誠懇道:“雖然我喝醉了,但不管怎麼說,這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沈夏深:“道歉就完事了?”
不然呢?
許燃很無奈,難不成要賠他點精神損失費?
沈夏深支着側臉看她,不急不徐道:“不打算負責了?”
負責?
負責什麼?
不就是親了一下嘛。
許燃覺得他未免太大題小做。
誰知,下一秒。
沈夏深丢過來一枚重磅炸彈。
“那可是我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