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推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她扣好後,背過身去整理了下,而後扯了扯裙擺,小聲抱怨道:“都怪你,裙子都皺了。”
“怪我。”沈夏深摟住她,哄道,“賠十條新的給你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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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緩一緩,沈夏深真聽進去了,除了接吻之外,沒有更進一步。
兩周休息時間稍縱即逝,沈夏深恢複工作,到雜志社拍攝七月刊封面。
許燃這邊工作卻正好告一段落,聞一绯定制的禮服提前兩天完成,沈夏深的路演服裝也制作完畢。
空閑下來,她萌生了去看看沈夏深拍雜志是什麼狀态的想法,這陣子都是他來工作室陪她,接她下班。
這次,換她去陪他工作,接他下班。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問他在幹嘛。
大概在拍攝中,隔了十幾分鐘,許燃才收到回複。
沈夏深:「剛在拍攝,現在要去換新造型。」
初初:「你發個定位給我。」
沈夏深秒發定位。
沈夏深:「要來找我?」
初初:「嗯,去接你下班。」
沈夏深:「我女朋友真好。」
沈夏深:「我差不多還要兩個小時才能結束。」
許燃回了“好”過去,然後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車開到樓下。
前往攝影棚的路上,她靠在座椅裡看手機。
沒多久,她刷到一則有關Edward性侵案的最新消息。
由于案件發生在過去,關鍵證據已經滅失無法取得,Edward沒有被拘留,案件在進一步調查中。
Edward接受采訪時表示,根本不存在性侵犯,是那些人誣蔑他,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他會抗争到底,控告她們惡意誣陷。
看完這則新聞,許燃感覺眼前一黑,人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反過去控告受害者。
本身性侵案件難以獲取直接證據,缺乏目擊證人,光是靠受害人的證詞和錄音等證據,難以定罪。
法國司法部門工作緩慢,從調查到最終的宣判,有時候會曆時兩三年,這也是很多受害者不願意去報案的原因。
她們不僅支付不起昂貴的律師費,更消耗不起這個時間。
許燃想幫助她們,但除了幫她們找律師,支付費用以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甚至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無力感攀纏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直到車子停在拍攝場地,司機下車幫她打開車門,許燃的思緒才被打斷。
她戴好鴨舌帽和口罩下車,徑直朝攝影棚走去。
“許燃姐,這邊。”秦添早等在門口,沖她揮了揮手,領着她往化妝室走,“夏深哥在改妝,我帶你過去。”
許燃點點頭,跟在他後面。
還沒走進房間,她就看到沈夏深坐在鏡子前,眼睫微垂在玩手機,修長的手指飛快地敲擊着屏幕,看上去像在跟人聊天。
他身上穿着件白色粗針毛衣,本是自帶溫柔慵懶氛圍的衣服,卻給他穿出一股清冷矜貴的味道。
許燃正準備走進去。
正在這時,身後的人越過她,走了進去。
一看,這兩個人她都認識。
是跟她定制禮服的闵一绯和她的經紀人紀真。
紀真走在前面,闵一绯随後,她兩手提着裙擺,身上穿着跟許燃借的高定禮裙。
她們完全沒有注意到許燃,可能是看她跟秦添一起,以為她是工作人員。
許燃沉默地走進去,站到一旁,沒有出聲。
“沈夏深老師你好。”紀真站在沈夏深身側,微躬着身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家藝人,一绯。”
聽到聲音,沈夏深鎖屏收起手機,擡起眼皮,看向她們。結果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許燃,眼睛立刻挑起淡淡笑意。
“夏深老師好。”闵一绯的聲音甜得像摻了蜜,“我是闵一绯。”
沈夏深挪動視線,禮貌性地回:“你好。”
餘光掃過禮裙,覺得有點眼熟,他停留了幾秒。
闵一绯甜聲:“我今天在這邊拍雜志内頁,聽說你也在這邊,特意過來打聲招呼。”
沈夏深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我們也在接觸任韫導演的本子,”紀真說,“說不定會合作。”
“方便的話,可以加個聯系方式麼?”闵一绯拿起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遞到他面前。
“抱歉,不太方便。”
沈夏深說着,再次看向許燃,卻見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定定地看着他們,眼睛隐在帽沿落下的陰影裡,看不清神情,但似乎不太高興。
闵一绯沒想到會被拒絕,神色微微一頓。
“我手機壞了。”沈夏深補充道,“你可以加我助理的。”
明明她們來的時候,他還在玩手機,怎麼現在就壞了。
闵一绯和紀真交換了下眼神,但什麼也不敢說,更不敢問。
被點名的秦添上前打開微信:“我掃你。”
掃完碼,紀真帶着闵一绯離開。
沈夏深的造型做得差不多了,跟造型師說要休息五分鐘再進行拍攝。
秦添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門。
人一走,化妝室瞬間安靜下來。
許燃站在原地沒有動。
沈夏深走過去,微微俯身跟她平視,伸手摘下她的口罩,盯着她明顯不悅的表情,唇角勾起淡淡弧度。
“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