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有問題給我打電話啊。”梁淺不放心地交代着。
“好。”梁淺聽到了宋庭薇的回話,猶豫着離開了衛生間。
梁淺一步一擔心地走到了包廂門口,她正要推門進去,顧清和的聲音卻清楚地從裡面傳出。
“我和他就是有緣無分,強扭的瓜不甜,就這樣吧。我們的感情到這裡結束就可以了,不然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聽顧清和的語氣,她好像打算放過自己,也打算放過溫澤深了。
梁淺本不想偷聽他們的對話,但是心底的那份好奇還有對真相的渴望,終究是打敗了她的道德底線,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梁淺從門縫裡看到溫澤深的座位是空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們接下來的對話讓她莫名心裡難受得慌。
顧清和身邊的一個男發小問道:“你就不想再争取争取?他對你可是還是有感情的。”
顧清和喝了口酒,“砰”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上:“有什麼好争取的,而且就算有感情又怎樣,他不是都有新歡了嗎?我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事情。再說了,老娘我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嗎?爸媽給我介紹了那麼多優質男青年,夠我挑一陣的呢。”
那位男發小碰了下顧清和的酒杯:“說得對,我們顧大美女想找什麼樣的找不到,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梁淺隻聽到了那句“他對你可是還是有感情的”,而不在現場的隻有溫澤深。
所以說,溫澤深對顧清和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對嗎?
梁淺靠着牆,她在心中反複問着自己這句話,甚至想要找到他們兩人已經沒有感情的證據。
可笑的是,她想不出反駁自己的理由。
梁淺見過兩人交談時候的自然,他們認識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分手後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哪是那麼容易結束的?
而且他們合作了養老院智能餐具的項目,期間肯定會有很多交流的。
梁淺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挺可笑的,她甚至不敢承認兩人的現在還有感情的事實,現在的她腦袋裡都是對兩人以前感情的幻想。
直到聽見溫澤深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梁淺才回過神來,重新收拾好了情緒走進了包廂。
梁淺進來之後,幾人也結束了剛才的那個話題,轉而繼續聊着東淮的變化,還有顧清和與溫澤深的合作。
梁淺心裡想的還是顧清和剛剛說的話,她在這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和溫澤深小聲說道:“我想先回去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溫澤深準備站起身,卻被梁淺拉了下來。
梁淺搖搖頭,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沒事,你們難得聚一次,他們都沒走呢,你提前走了不太好,還是好好和他們喝喝酒聊聊天吧。”
“也行,那你開車走吧,等會兒我直接坐出租回去。”溫澤深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給梁淺。
梁淺沒說什麼,直接接過鑰匙拿着包出去了。
十二月的東淮已經很冷了,夜晚的風吹在臉上有些疼,但是梁淺感覺自己的心更疼,像被刀割了一樣,又像失去了什麼一般,空蕩蕩的。
直到上了車坐在了駕駛坐上,梁淺終于是沒忍住淚水,放聲哭了出來。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溫澤深明明對顧清和還有感情,為什麼還會和自己結婚?
難不成是因為溫澤深想要抱負顧清和,以證明顧清和還是喜歡他的?
她不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了溫澤深,為什麼老天卻給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可能她生下來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薛冬萍是這樣,溫澤深更是這樣,不是自己的終究會被人收走。
更不明白自己怎麼做才能給這段感情一個好的結局。
顧清和現在應該也還是喜歡溫澤深的,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或許自己退出才是更好地解決辦法吧,亦或者說是及時止損,成全他們……
梁淺越想越崩潰,過了很久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紅腫着眼睛把車開回了淮景灣。
梁淺上了二樓準備洗澡,但是家裡的角角落落都充滿了兩人的回憶,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她兩人相處的那些恩愛時刻。
她打開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鐘,發現溫澤深在自己離開餐館之後就發了消息:【淺淺,你要是覺得困了就先睡,我這邊可能還要很久。】
梁淺又想到了今晚偷聽到的對話,她感覺自己實在是面對不了溫澤深,糾結一番之後,她決定離開這裡。
梁淺把她一開始員工報到時候拿着的行李箱拿了出來,又把自己的衣服從衣櫃裡拿出,全都放到了床上。
她的衣服不多,搬進來之後也沒怎麼買過衣服,梁淺也沒想到自己的東西會這麼少,一個行李箱完全能夠放下她這個冬天要穿的衣服。
至于梳妝台上的東西,梁淺隻帶了幾個最常用的,其他的暫時用不到她就沒拿,如果以後需要之後再買就是了。
如果溫澤深覺得礙事……那就都讓他扔了吧。
二十多分鐘梁淺就全都收拾好了,此時溫澤深還沒有回來,她正好能趁機溜走。
多多似是知道主人的情緒不好,梁淺剛走出房間,多多就跑過來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
梁淺本想着不管多多直接出門,但又覺得它是無辜的,最後她還是把多多帶上了,走之前還順便拿了點貓糧應急。
因為手上要拿行李箱,梁淺騰不出另外的手去抱多多,她隻能用航空箱背着多多下了樓。
出了小區門,梁淺又打了電話給祝時櫻:“喂,櫻櫻姐,我可以…暫時,去你那住幾天嗎?”
祝時櫻察覺到梁淺不太對勁的語氣,但現在不是問具體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立刻應了下來:“可以可以,你想住多少天都可以。淺淺你别急,我現在給你叫個車。”
梁淺哽咽着回她:“櫻櫻姐,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
祝時櫻聽得也難受,隻能是輕聲安慰她:“好,我在家等着你,你别急。”
梁淺叫的車很快就到了,出租車司機看到一個姑娘自己一個人,立即上前幫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上了車出租車司機從鏡子裡才看到梁淺眼睛是紅的,沒忍住問了一句:“小姑娘,和家裡人吵架了?”
梁淺搖頭否認:“沒有,就是有些心情不好。”
出租車司機卻是認為她沒說實話,自顧自地給梁淺講着大道理:“我跟你說啊,和家裡人要好好溝通,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梁淺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解釋,但是看師傅說得起勁,她也就沒有打斷,
随師傅去吧,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反駁了。
晚上的道路一點也不堵,不到二十分鐘師傅就把梁淺送到了祝時櫻住的小區。
祝時櫻挂了電話就早早地在小區門口等着了,看到梁淺哭得崩潰的樣子,她不敢問發生了什麼,隻能是帶着梁淺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而溫澤深回到淮景灣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他看見房子裡面關着燈,黑漆漆的一片。
他以為梁淺已經睡着了,便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但是沒有在卧室裡看到梁淺的身影,溫澤深瞬間酒醒了一大半,立即給梁淺打去了電話。
梁淺沒有接,直到溫澤深沒再打過來,她才用微信給溫澤深回了一個消息:【出門散心,歸期不定,勿念。】
溫澤深再發消息過去梁淺就沒有回他了。
霎時間恐懼感席卷了溫澤深的全身,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梁淺了,可是他連原因都不知道。
溫澤深在房子裡轉了很久,處處都是梁淺的痕迹。
兩人每天早上晚上都在一起吃飯,廚房裡還擺放着梁淺喜歡的餐具;衣櫃裡沒有了梁淺的衣服,隻有溫澤深占了絕大部分的黑白灰三色衣服;梳妝台上少了很多護膚品,隻剩下了一些梁淺不常用的化妝品;房間的書桌上還放着自己給她的三張卡和戒指,甚至還有傅秋靈給她的镯子…
無處不體現着梁淺要離開自己的證據,雖然梁淺說是出去散心,但是溫澤深知道她的這個散心很大概率是有去無回了。
溫澤深又去了隔壁房間,發現多多也不在了,他想到火車和飛機都是不讓帶寵物的,梁淺現在辦理托運肯定也是來不及的。
溫澤深稍微一推測就知道梁淺并沒有離開東淮,而梁淺在東淮熟悉的隻有祝時櫻和沈楠惜,如果她沒有住酒店,那梁淺隻會去找她們兩個人。
溫澤深沒有祝時櫻的電話,現在給聞清绮打電話有些晚了,他也不想大晚上的讓哥嫂擔心他們,隻能打算第二天再問聞清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