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走在前面,葉钗珞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連頭也不敢擡。
畢竟擡起頭就能看到她的“傑作”,就連秦淵雪白的發帶上都沾着泥漬。
她保證以後一定會離秦淵遠遠的,就算自己摔倒了,也不會波及到秦淵本人以及屬于他的任何東西。
當他們從偏僻小路分岔口走回繁華的主路時,範龍帶着捕快們迎面而來:“大人,您的衣服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的摔了一下。”秦淵不想過多談及這個話題,葉钗珞把頭轉過去,又看到了那個算命的,他正在朝她招手。
“怎麼樣,有線索嗎?”秦淵問。
範龍道:“有一些,大人,我們查過了,近一個月錢繼業一共牽扯進三樁事裡,第一件是因為放貸的事,錢老爺在附近三個縣到處放貸,五天前,他警告欠債的翟猛,如果再不還錢,會要他一家老小的命。但是翟猛實在拿不出錢,所以他把家人全都送走了,隻留下自己跟錢老爺周旋,我認為他很可疑,所以已經将他帶回縣衙。”
秦淵聽後道:“嗯,這個翟猛确實可疑,不排除他還不了債,洩憤殺債主的情況。剩下的兩樁呢?”
範龍見秦淵肯定了自己的行動,連說話都更有勁兒了:“剩下兩樁,一樁是錢繼業的家務事,他老婆葛珠與他鬧分家,葛家在臨縣是大富商,錢繼業雖然家中有錢,但是有些事不是錢能處理的了的,錢繼業還要倚仗嶽父家,所以其夫人買兇殺人,也有部分可能。”
“第三樁沒有前兩樁這麼可疑,并且牽扯到的人已經死了。”
“嗯?”聽到這一樁牽扯到的人死了,秦淵反倒來了興趣:“展開說說,為什麼你覺得這一樁最不可疑?”
範龍道:“這樁是清豐縣下安樂村的事,錢繼業在安樂村村長家祖墳下發現了古時貴族陪葬品,非要強拆人家的祖墳,村長被錢繼業推倒,跌下山坡,三天後不治身亡。他無妻無子,喪事是村民替他辦的,雖然村長在村中名望很好,可是有人願意替他殺人,這倒是不太可能。”
“我也找到了一些線索。”秦淵道:“回縣衙再說吧。”
範龍應了一聲,剛想問葉钗珞是不是要跟他們一起回去,但一轉眼秦淵就走了,範龍看着光顧算命攤位的葉钗珞,想了想,最終跟上了秦淵的腳步。
“姑娘,你問我命案兇手能不能算出來,鬥膽問一句,您是幹什麼的啊?”算命先生捋了捋胡須,小心翼翼問她。
葉钗珞報以微笑:“您不是算命先生嗎?您可以算一算啊。”
“姑娘,這就沒意思了,您這是砸我飯碗啊。”算命先生道:“算吉兇我師父會,但我學藝不精,隻會看姻緣财富,姑娘要是不介意,讓我先看看您的姻緣?”
葉钗珞沒意見:“行。”
算命先生沒要她的生辰八字,隻是拿出三枚銅錢,讓她擲到桌面上,連擲六次後,算命看着卦象,表情凝重。
葉钗珞也看到了卦象:“又吉又兇,這卦這麼亂?”
算命先生十分驚訝:“姑娘,你會看卦象?”
“學過一點。”葉钗珞小時候在道觀被道姑養大,卦書她倒背如流,連道姑都說她與道家有緣,就是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緣分在哪兒。
算名先生道:“兇後轉吉,卦象難得。姑娘,你訂過一門娃娃親,但你不想履行這樁婚事。以至于心事重重,但你不知道,你的夫君就在你身邊。”
“等等,現在卦象能看到這麼細緻?”葉钗珞聽完算命先生的話,目瞪口呆:“還有,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算命先生道:“姑娘,我這派是改版蔔卦,能知天命,傳統算卦不同,至于最後一句,我隻能說,你夫君已經出現在你面前,望姑娘珍重這段姻緣。”
葉钗珞給了他一吊錢,轉身時,秦淵和一衆捕快都不見了。
葉钗珞有點兒心慌,她回到家,翻出櫃子下面藏着的婚書,那張紅紙已經泛黃,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她擰着眉頭努力辨别上面的字:“……六陵君氏嫡女婉兒與信陽秦氏秦……”
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那是個什麼字,這個秦什麼的,不會是秦淵吧?
這是什麼鬼故事?
葉钗珞想,說不定那算命的是個騙子呢!對,她得問問舅舅,舅舅知道這個姓秦的名字呢!連她都能從君婉兒改姓葉,誰知道這個姓秦的是不是也改姓了?
一定要讓舅舅幫她認一認。
想到這裡,葉钗珞把婚書揣進懷裡,轉頭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