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噗嗤一笑,高聲喊:“謝謝胡大哥!”
她也不知道曲歡為什麼不願意喊人,一路上除了喊她姐姐,對其他人是一概不理會。
胡刀說的沒錯,未來反派小曲歡現在還真是臭小孩,完全沒禮貌呢哈哈。
秦肖肖越想越是心中不舍,居然真的生出股要生離死别的感覺來,她蹲下,給了布魯一個熊抱,囑咐道:“要聽哥哥姐姐們的話哦。”
布魯似懂非懂,應答:“嗚!”
後面真正的曲歡看得更加不爽:“……”
真的過分!難道一隻蠢狐狸和他真的沒區别嗎?假姐姐連這都分不出來嗎?!!
這都多少天了!從進入幻境到現在啊!
是個人扮的也就算了,但關鍵這是一隻狐狸扮演的啊!曲歡真的想不通秦肖肖怎麼會認不出布魯是假的。
他明明一直做好布魯暴露、秦肖肖來找他的準備,沒想到完全用不上。
……
其他人終于離開,屋子裡隻剩下流笙、秦肖肖和狐狸樣的曲歡。
流笙和秦肖肖相視一笑。
流笙率先打趣道:“你還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要留宿的人呢,怎麼,不怕我嗎?”
秦肖肖被流笙笑得晃眼睛,閉上眼默念幾遍不要沉迷美色。回道:“你有什麼可怕的?”
不就一個可可憐憐的小女孩嘛?
曲歡心裡歎氣:有什麼可怕的?操縱一個幻境維持上千年,是人是鬼是魔是仙都不知道,還不夠可怕嗎?
曲歡也算見識得多了,但流笙真的讓他看不透。
似強大,又似弱小。
流笙神情變得正經,嚴肅道:“我是赤幽族最後一個人,全族的精氣神靈集中于我一人上,我的血肉是世間最後的靈藥。其實不怪你們懷疑我,我某些時候也覺得,自己其實能做到很多事。這樣的我不可怕嗎?”
秦肖肖被說懵了,讷讷道:“我沒想這麼多。”
她隻是覺得流笙混得有些可憐。做公主時因為體弱被圈在宮殿裡,做犯人時還是被囚禁,唯一喜歡過的東西是個怪物,怪物對她愛搭不理結果出手就是拿命為她擋下天罰。明明短暫一生都那麼慘了最後還要被愚昧的村民活活燒死。
真的很慘。
流笙好像從秦肖肖的眼神裡讀懂了她對她的同情,突然變得有些生氣。
她把狐狸塞進秦肖肖懷裡,岔開話題:“你不是要看着它麼?那就好好抱着吧。”
懷中被塞過來一個溫熱柔軟的小動物,秦肖肖有些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使狐狸在她懷中舒服些。她解釋道:“我不會信他們說的狐狸殺人的鬼話!”
流笙重新帶上笑意:“對吧?我們布魯多可愛呀。”
曲歡絕望地閉上眼:“……”真的好煩你們兩個。
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欺負一隻狐狸?為什麼不可以把狐狸放下說話,一定要抱在懷裡?狐狸他真的不想一天都被抱着啊。
感覺自己肢體軟得像一灘水,這灘水還被人左左右右的動來動去,皮毛都感覺要被揉秃。
這狐狸還真不是人當的。
-
夜晚。
曲歡從睡熟的少女懷中輕巧地掙脫出來,在床沿凝望了她一眼。
——啧,這睡姿,沒被壓死都算他命大。
曲歡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戶,離開前又回望了秦肖肖一眼。
少女的話猶在耳邊:【我留下來守着流笙和狐狸,我保證不會再出事。】
曲歡:“……”
你這樣子做什麼保證啊?睡那麼死,甚至不需要我再動手腳。
曲歡轉身離開宮殿。
曲歡離開沒多久,秦肖肖身側的流笙睜開眼。她側過頭,一臉好奇地看熟睡的秦肖肖。
流笙把手伸到秦肖肖的眼前揮一揮,見她沒反應,兀自喃喃:“真能睡着?我給你看的記憶難道是假的麼?”
不應該啊,正常人應該怕她了。
災禍少女與一直獻祭活人的村莊,在記憶裡,她已經慘死過無數遍了。
烈火燒不死的血肉模糊的女孩,不斷複活、重複着生平。現在再次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不可怕嗎?流笙産生了懷疑。
她輕輕将手附上秦肖肖的額頭,将要動手使少女熟睡時突然生出了個和曲歡一樣的念頭——有必要麼?
睡那麼死,甚至不需要她再動手腳。
流笙最後還是選擇稍微做些小動作,确保秦肖肖沒辦法醒來。
做完一切,她起身倚靠着床頭,百無聊賴地在黑暗中等待着。
曲歡踏入宮殿時,已經知道流笙醒了。
流笙坐在床上,輕聲提醒道:“布魯,你的尾巴毛沾了血腥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