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頭難道用什麼邪術控制這一群妖怪?這…如何打得過。
那尺高的魁梧人熊,那煞白森冷的巨龍,那不知是什麼的雙頭怪物,還有那……
氣氛緊繃,一顆顆心不安其位,跟随撫持劍柄的一手同顫抖。
齊霜道長胡須抖動不停,看看那長相周正的大虎又看看虎邊上的少女,二指并劍而指,決然試問:“莫非你就是,那魔頭沃施俏?”
一聽此名,刷,的一下海内閣衆人皆回望,視線收束緊鎖時秋,那眼神裡是凜然又惶恐。被阻攔不前的村人得空趕緊一溜煙地往宗門跑,攔也攔不住,嘴裡還喊着:“這幫人不正常掌門小心”
時秋颔首。
齊霜道長急如火風,又不敢妄動進前去,大喊道:“诶唷,那頭危險呐!”
臨泱門人皆視線微妙端詳眼前陌客們。
作為一宗的靈魂,一位合格的掌門在面對一切未知混亂的局面,有序理智并有意識的按照步驟,去做好危機處理,對宗門的長久發展安定發育萬分的必要。
危機處理的第一步,穩定思緒,安撫群情
時秋面帶笑容禮貌詢問:“諸位安好,未曾遠迎有失禮儀,在下臨泱掌門時秋。放才聽道友說,請問閣下是來尋那沃施俏的?”
此時嚴彬上前,輕聲在齊霜道長耳邊輕聲密謀:“長老,據說那魔頭是個男人呐,是不是搞錯了?”
齊霜道長見此子行為大氣,說話分寸有禮,心裡本也存疑,隻懷疑地複望了眼驺虞,略顯抱歉答道:“失敬失敬,我輩南下是為生擒魔頭,一時心氣急認錯了人請道友莫怪罪。”
“魔頭?我宗暫未有魔修來往”,時秋奇道
“傳聞那魔頭可驅使驺虞大妖,我海内閣人才…”,齊霜道長偏轉臉去,視線引向大黃。
海内閣?海内劍修恪守禮儀修身修心,心有天下事,門派不大卻口碑頗顯。
時秋本欲結交此派一是因為近,二則是聞人友善。探路功課都做完了,她還未前去人已自來跟前。
巧了
大妖們見村人們先行,掌門已到場,便不再關注此地,轉而忙着傳杯弄盞喝個痛快,還要學着人來推推搡搡行酒令鬥趣。
萬事閑愁不來管,乾坤寬隻酒一壺。
主打一個潇灑忘憂。
可人各有思,心也随意動,如此閑散景象在海内閣衆人眼裡又是另一番場景。
隻見,這妖怪們如此暴躁擅武,一口酒下去居然立刻起身動手。吓得衆人不敢大聲密謀,喉頭發幹心頭發憷,不忍直視。
都瞪着等時掌門接話。
此時情緒平定聽得進去人話了,便進行至危機處理的第二步,發現問題挖掘問題并先行緩之。
時秋候了片刻道:“可此世間驺虞也非唯一,我宗臨泱收四方門人,可初初建立,正是需要人手之際,我門下之人尚未出世行走又如何在外作惡?”
海内衆人面面相觑,确實是這麼個道理,莫不是他們搞錯了?
趁着對方動搖,此時可用第三步,抓住機會就對方的情況刨根問底。
時秋又溫和平靜道:“道友大約是誤會我臨泱了,請問上次有那魔修消息是何時?在哪裡?各位打算如何困住那魔修?為什麼天寒地凍要來受這千裡抓人的苦?英豪衆多,又為何偏偏是諸位要來動手?”
齊霜道長被問的有些發蒙,嚴彬苦了臉隻幽幽感歎:“哎還不是為了賺點賞金呐。”
身後弟子也回想起一路來時受凍挨餓的艱辛,憶起那為五鬥米折腰的酸楚冬日,唉聲歎氣,聲聲傳來。
時秋隐隐約約聽得人言,靈石,買藥,賞金?聽上去是靈石能擺平的事,那便好說。
“我宗近來初立尚缺不少人手,若是諸位亟需靈石不如以工待勞?”,時掌門淺笑着提議。
衆人猶猶豫豫。海内閣雖是小門小戶,可畢竟不是什麼散修聚散處,這,這不好太過随意呐。
“包吃包住,工作環境溫暖如春,人文關懷豐富。表現優異可領獎售”
衆人一聽經不住心向往之。是啊,都這日落山頭的時候了,哪能老想着臉面,天應人和,随遇而安嘛。
海内閣地處高峰,本就天高霧重,日日夜夜受着山風摧折,去年開始的雪災,更是壓垮閣内許多屋舍,連帶山内存的糧食也損失不少。門人皆苦苦支撐,花費大量靈石去維持,最後卻連門内大陣都維護不起了。
門内冰窖似的苦寒,辟谷丹藥也已用盡,與其饑一頓飽一頓,不如住此上處,以候出路,這不比回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