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如此了”,時秋獨對鹿型探測器皺眉,盼望般說道,“白大家能直接聞着味找到西峰就好了…”
白雁随沉浸在林間恐怖氛圍中沒接話,反倒田季說,“白道友恐怕沒有狗那功能”
“要有就好了”,時掌門眼光熱切
白鹿:“…”,還是沉默以待就好
白雁随走上隊伍前,颌眼感知方位,衆人便走上一段路,林地裡枝斷葉脆聲不斷,隻要山中無妖獸,一路還算好走,偶有些落葉腐蝕而成的沼澤也被白鹿一一避開
“我在這裡快來”,一聲細弱陰森的呼喚驟然回蕩,在這空無一物的林中
“哪來的叫喚”,白雁随走在最前呀得驚叫一聲,跳回隊伍,順手向聲音來源揮了一道靈氣
“哎呀”
配合這呼聲,山間忽而陰風大作,落葉似刀,金戈乍響。風大竟不能行,吹得防風術法搖搖欲墜,時秋不得已祭出定海珠才将衆人穩下
衆人不好頂風前行,眼看風向逆轉,霧團正向山中央逆行,誓要将衆人圍困在此
“時掌門呐,不然我們還是往回退,繞開這一段再行吧”,白雁随扯着耳朵向時秋說
“出發前你也看過了這一段霧氣甚重,若是見霧繞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得了地方”,時秋心裡也是有悔的,或許當初不該挑這一條危險的近路,不過就現狀而言,退不如進,一蒙眼走到黑或許比較好
時秋展開山水畫軸,大開金光陣法,無數道強光交錯橫行并成一到光束,從上而下沖天而起斬開天幕,雲團忽散,樹木摧折,通路乍現,這一擊用上了七分力
“走”,時秋令道
一衆人馬輕身點地,急急忙忙行至半空開闊處,可再回頭時雲霧卻不見蹤影——剛才的風,剛才的濁霧都好似衆人幻覺一般,臨空處甚至微雨薄露,與地面完全是不同的天氣
“這是什麼情況”,蒲爾心裡冒出一絲驚懼來
時秋與田季對視一眼,障眼法?可方才的疾風可不似幻覺,困陣?可這麼一蹦也就出來了
田季喃喃,“若是入陣而不自知,也太離奇了”
時秋也覺得,别看她一路上耍耍鬧鬧的,可自打出了臨泱地界她便時刻警惕,始終将神識放出,陣法引動靈氣的微妙感覺她不可能會錯過
“田季你與隊伍在一處先往前走,我下去看看,孔玄跟我來”,時秋作勢要下去林中再探一番
“師姐,别去了,既然我們都出來了直接走不行嗎”,蒲爾到底還小,心慌難掩,踏住飛劍整個腿都有些發抖
白鹿也說:“是啊,再前行千裡不到,就是兩山宗地界何必耽擱于此”
可西峰與她約在此處,如今卻又沒見着豹,說不定遭難了呢…
“若是下頭真有困陣像方才一般破開就成了,快去”,時秋盡力安慰着,左右在濁氣雲團面前人多也是無用的,不如留她自己也可放開手腳
衆人知也拗不過時秋,不再浪費時間,留下聯絡用符
田季暫時作為的臨泱領隊,使上那半片雲速速飛離了濁氣雲團的圍勢
時秋沒立刻動身查找,停在林上空中沉思道:“侄兒可曾見過如此怪狀?”
孔玄搖搖頭,“倒是未曾”
鳥族對于危險的預期與她不同,總出格得很,雀倒是一點不帶怕的,甚至手拿小本,兩眼放光趕着趟想去看個新奇
“師姐,你有沒有覺得,那裡聚了一道金光…”,孔玄指着正下方,那裡趕巧是時秋方才用作金光術法之處
細針成線,聚點成片,好像還真是…而且這靈力運作方式好熟悉,簡直與自己施法習慣一模一樣!
山間靈壓重重襲來,頃刻間殘枝枯葉成青灰,平地風波起,眨眼前聚集的金光發了瘋般抽吸納山谷靈氣,乾坤天地空蕩蕩
時秋無法呼吸,不甚了了的恐懼正凝聚成索套緩緩挂在脖頸間,平靜地,一絲半縷地抽拉着絲線,等待着時機到來,等待索套嵌入血肉,等待獵物無法逃跑
然後,一擊必殺
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這一刻,綿綿細雨也成索命鈎針
“快退!”
山間凝集的巨量靈氣被強行運作起來,時秋不及孔玄反應一把撩過去,将雀堪堪推出了攻擊範圍
那一刹那金光刺眼,孔玄倒地隻見林地裡一道急光湧現,無數金線聚攏成束散了雲層,善度化形,浩浩湯湯足備誅天之勢,怒嘯着斬向時秋
金光過境,大地斬裂,風洞雲穿,她與五彩同落下
“時師姐”,孔玄不知時秋生死境地,也顧不上驚奇,撐地躍起
“這裡這裡,過來這裡…”
孔玄停住腳步,林地地安靜得可怕,隻有一聲細弱瘆人的聲音,跗骨而上緊貼在耳後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