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逐漸模糊,地面上的景物迅速拉近,像是漩渦吞噬着一切。
好冷,要死了。
喻獨活無力地閉上眼。
“我不會磕疼你。”
身體陷入無邊的柔軟中,阿諾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死裡逃生的餘悸裡,喻獨活突然想起來了阿諾德是什麼時候問的歐文。
他和弗裡德在星艦主控室的時候,把阿諾德關在了那扇隔音的門後。
要命,他就知道讓這異種離開他眼皮底下會出事。
“阿諾德。”喻獨活柔柔地呼喚道。
阿諾德可以明顯感受到懷裡的Omega語氣變得綿軟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回應Omega。
看來那個叫歐文的劣等人類說的話是有用的。
“啪——”
一聲脆響。
喻獨活狠狠地扇了異種Alpha的臉,毫不留情地嘲諷,“好啊阿諾德,這就是你的補償?你可真厲害,就你有能耐是吧。”
喻獨活不知道,他的攻擊完全無效。
其實對于阿諾德來說,喻獨活的一巴掌就像羽毛落在了臉上一樣,輕飄飄的。
阿諾德心裡很高興,美滋滋地想。
他做的果然沒錯,人類太容易滿足了。
他隻是做了很普通的事情,Omega就主動和他肢體接觸,摸他的臉,還誇他做得好,誇他真厲害,誇他能力強。
他不知道高興是什麼,但那個叫歐文的人類告訴他。
如果他真的愛上了一個Omega,那Omega高興,他也會很高興。
現在Omega高興了,他也高興了,而且他也發現确實殺不了Omega了。
幸虧喻獨活沒那個能力看穿阿諾德的心理,要不然真的會被氣死過去。
喻獨活從阿諾德懷裡跳下來,終于踩到了實地。
不管如何,确實已經到了卡達格阿星。
“喻獨活!”
弗裡德看見喻獨活的那一霎那眼淚止不住地流,恨不得給這個亂來的Omega直接跪下了。
“喲弗裡德,你也活着呢。”
喻獨活打量了下過來的弗裡德三人,發現他們雖然是用上了逃生艙,但都挺狼狽,估計也沒少吃苦。
弗裡德激動得不行,上來就要抱喻獨活發洩一下情緒。
半中途被阿諾德攔住了。
“我是管家。”阿諾德仍是那副冷臉,但喻獨活從裡面看出了認真,“你不能接近他。”
這倆句話沒有任何直接聯系,但沒有人提出異議,包括弗裡德。
畢竟大家都知道阿諾德是個什麼怪物了,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不知死活地跟他杠上。
“行了别磨叽。”
喻獨活也沒精神再跟阿諾德吵這些事,他還惦記着喻予知和喻予珩的安危。
————
不管歐文和奧莉薇亞最後是怎麼從這個星球的實驗室出來的,說的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他們總是對這裡更熟悉一些。
“所以你們能不能找到實驗室在哪?”
喻獨活看着眼前與首都星一般熱鬧的街景,又看了看拿着個人終端研究地圖的歐文和奧莉薇亞,覺得頭疼。
“在找了在找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不太一樣。”
歐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颚,扭頭又栽進虛拟影像裡。
實驗室是地下的,這種地方也不會在星球官方給出的地圖上,所以歐文和奧莉薇亞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标記過坐标了。
“按理說應該很好找。”看着就要更穩重靠譜些的奧莉薇亞接過了歐文的終端,“但這個坐标對應的建築,跟以前并不屬于同一個地方。”
“那直接去現在對應的那個建築不就好了。”弗裡德靠在牆角篩查着信息。
“可那裡現在是一片空地。”
奧莉薇亞攏攏頭發,語氣裡難得的帶上了分焦躁。
喻獨活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讨論裡。
他正揪着阿諾德的長發把.玩。
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如果按奧莉薇亞他們所說,實驗室發生了暴動,這個星球不應該這麼平靜又熱鬧。
畢竟就算是地下實驗室,但研究的是異種,多少也會對地面城市造成影響。
可是這裡完全沒有被影響到,而且他還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熾熱視線注視着他。
這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視線,惡心、粘膩、貪婪,跟阿諾德的……
喻獨活想到這,突然感受到了阿諾德的視線,他轉過頭沒好氣地問道,“又怎麼了?”
“你用手玩了我的頭發二十七分鐘。”
阿諾德的聲音低緩又隐忍。
“是知道我的頭發會通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