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爵對此興趣缺缺。
“但你可知道,曾經久修大陸也有過元嬰多如狗,大能遍地走的時代,那大約是距今不過一千年的事情。”虛了修士歎息一聲,擡起下巴遙望着遠處的石壁,好似在凝望着當年波瀾壯闊的大陸。
“可惜……現如今修士隕落,靈氣稀缺,想要成為金丹修士……不,甚至連成為修士都成了渴望。”
這些話,司爵并不能感同身受,或許是因為他還未将自己與這個世界畫上等号。
如果非要說,他就像個外來者,懸浮在遙遠的畫布之上,用冷漠的眼神注視着即将發生的一切,用背離的背影疏遠着他身邊發生的一切。
可是虛了修士這一次的強行捆綁,将他強行拉扯進了這洶湧的漩渦之中,令他身處于龍卷風暴的中心——至少是對他來說。
“所以你便不甘,打算做些什麼?”司爵聽着虛了修士這些有的沒的話,隻能猜測出這個結論,他輕笑道:“但把我綁到這裡算是什麼事?我可是跟你一樣的三靈根。”
“三靈根又怎麼樣?”虛了修士直接打斷了他,并且快速道:“千年前,那麼多的修士不也是三靈根,不,甚至是全靈根,不也依舊步入了元嬰,既然他們可以,我們同樣也可以。”
這話簡直好笑。
“你是否忘了現在久修大陸靈氣稀疏,對我們這些靈根多的修士可沒有那麼的友好。”
“那是因為我們的修煉方式都錯了,錯的一塌糊塗!”說到這裡,虛了修士氣喘了一口,大約是心底深處當真是隐藏了太久而尤其的悲傷。
而司爵,顯然無法與之感同身受。
他雖然是三靈根,跟虛了修士一樣在如今的這個時代中無法成為強者,但是他自認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便也無法同情。
或許虛了修士真的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但是這又與他有何關系?
“那如果你知道了修煉方式,又怎麼會還未踏入金丹?”司爵直接地指出了他話語中所涵蓋的真實意思。
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聽完了司爵的這些話,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靜靜地呆立着,眼睛卻穿透黑暗看向司爵。
司爵看不清對方眼神中所蘊含的深意,但是料想不是友好的。
他的眼睛靜靜地望向了他右前方的方向,手腕之中藏着的小匕首輕巧地從他的袖中落入他的手掌之中,冰冷的匕首刀柄令他有了一絲的清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沒有一天不是警惕的,雖然他知道以他現在的力氣與水平,根本不可能是虛了修士的對手,畢竟雖然虛了修士還未入金丹,卻也是靈寂,而他不過修煉短短兩個月,就算他再怎麼聰明,也不過隻是練氣化精的初期階段,根本就不算是踏入修真的大門。
說實話,司爵甚至不覺得自己可能步入練氣化精的初期階段——旋照階段,因為他從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要讓他按照這個世界的體系進行修煉,實在是有點離譜。
他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他真的修煉成功,他将會和這個世界密不可分。
手中冰冷的刀柄令他始終保持着隔岸觀火的冷靜,他平靜的眼神注視着眼前的虛了修士,手指卻靈活地舞動着匕首慢慢地劃拉着控制他雙手的麻繩,一點點地破開桎梏他的繩子。
真該感謝對方用的是繩子,而不是用的法術,否則他現在也隻能束手無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劃拉的動作也越來越順暢,繩子漸漸開始松散下來,可也就在司爵即将脫離的瞬間,那一直不說話的虛了修士卻是突然開了口。
“你想試一下嗎?我可以讓你突破元嬰。”虛了修士的語言中全是笃定。
突破元嬰,在這個世界讓無數修士争得頭破血流的事情,可卻被虛了修士這麼簡單地說了出來,就像是吃飯那麼簡單。
任何一位修士都會被這件事情迷惑心境,可司爵不會。
“不要。”幾乎是立刻,司爵便冷漠地吐出了這句決絕的話。“我不需要。”
虛了修士之後的話都因為司爵的這句話而被截斷,他猛地盯着司爵的方向,如同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
“算了,算了。”虛了修士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回過身去,走向洞窟内唯一的桌面,嘴裡還絮絮叨叨。“隻要你感受到,便不會回絕。”
看來是要來硬的。
司爵沒有任何的猶豫,趁着虛了修士回頭的瞬間掙開了那麻繩,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的右前方跑去,并以最快且順暢的動作用手起勢,打算使用傳送陣法離開這裡。
虛了修士的确沒有教過他,但是不代表他不會。
在藏書閣的時候,他可不是白白看書的,而這種低階最基礎的傳送陣法自然會被記載。
雖說他未曾嘗試過,卻如此的情況也不能等他嘗試了。
他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可就在他即将碰觸到傳送陣法的瞬間,虛了修士那冰冷的聲音卻出現在了他正後方的位置。
聲音清晰且靠近。“我當你要做什麼,原是要逃跑。”
“可惜……”
司爵的身體一個顫栗,聽虛了修士繼續道:“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