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1.
松田是個有着超絕粗線條神經的男人,左括弧盡管很帥右括弧,他用豪邁的笑聲狠狠傷害了我和萩原。
萩原的忍耐力顯然遠高于我,在我出聲警告松田再笑下一個要小心點的就是他的肋骨的時候,萩原隻是倚在牆上看着我們微笑着。
金毛小哥安室在房間内即将亂作一團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敲門示意。
安室:“関,你沒事就好,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這家夥話裡對我的關心成分比北極裡的企鵝含量還低,他說着就已經笑着與萩原和松田準備告别了。
我:“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喊住了安室,“你那個寸頭愛穿梅幹菜色西裝的下屬,他的電話可以給我嗎?”
安室頓住了,我的角度能看見他臉上有一瞬浮動着冷意,我對他攤手聳了聳肩。
他向我伸手,我緩緩掏出我的手機,翻出通訊簿頁面新增聯系人,然後遞給安室。
安室的手指掠過鍵盤,我情難自己,脫口道:“啊!澀谷辣妹。……我不說了!手機!我的手機——安室君,它要碎了!”
而我身後的兩個王八蛋又笑倒在地,萩原還在氣若遊絲地說他不能再笑了肋骨好痛。
安室把我的手機抛了回來,在我手忙腳亂地接住我那水鑽閃爍與日月争輝的翻蓋機時,他狠狠地送了王八蛋們兩個眼刀,又用他頓挫地咬字說道:“再、見。”
我幹笑道:“哈……哈哈,再見,安室君。路上小心,不要碰上交通科噢。”
‘嗖——嗖——’兩柄眼刀飛來,我再起不能。萩原和松田尚能苟延殘喘,兩人恭送着安室君出門了。
……
“我開動了!”
燒鳥店裡,白色的煙霧們抱成團地飛向烤架上方的抽油煙機,一瞬消失無蹤;而烤架上,過着雞皮的雞腿肉正‘嗞嗞’地叫着,油脂争相冒出表面,再跌落在烤架和炭火上,一聲細微的尖叫聲後,又是一團白色的煙霧飛走了。
我覺得那一聲在烤串制作的過程中,類似于教皇撫頂、寺裡開光,但凡‘尖叫’過的烤串都分外好吃。
誰能拒絕脂肪被烤化,變成酥香的脆皮,肥潤的汁水又與鮮嫩的肉融合在一起的烤肉呢!
“幹杯——”我心滿意足地舉起我的軟飲和松田的生啤、萩原的昆布茶幹杯。
我對在燒鳥店裡喝不到啤酒倒是沒有什麼遺憾,我要是想喝,家裡有一整櫃。
等等。我狐疑地看向面前的兩位警官先生。他們是看到了還是裝沒看到呢?
松田可能是誤會了我的眼神,他痞笑着問:“想喝啊?”然後喝了一大口啤酒,“哈!真不錯!”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自從遇見松田這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我逐漸失去了笑的能力。(不是)
萩原看我即将抓狂,正欲出手阻攔住我倆的互啄,我搶先出手,一把從松田手裡奪過他的酒杯,在松田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睛裡,大喝了一口。
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我的力道變得特别大,甚至能像現在這樣輕易在松田口奪食。
萩原:“小陣平——!你好縱容小樹蓮啊!”
松田百口莫辯:“我沒有啊!他很快的、一下就給我搶走了——”
看他倆震驚得都沒想到要拿回杯子,我就勢又喝了一口,洋洋得意地看着兩人慌忙來搶酒杯。
“嗝……”我打了個酒嗝,這味道相當蕩滌人心。我不得不問,“為什麼會喜歡喝酒啊?松田,它難喝得就像得吃好多人生的苦,才能襯得它好喝。”
松田的疑惑溢于言表:“……因為我真的吃了人生的苦?”
“嗚嗚……”我淚眼婆娑地握住松田的手,“地獄笑話、是地獄笑話!”
“喂、萩,這家夥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不會吧……隻是兩口啤酒欸!”萩原的臉湊到我面前,試圖分辨我的狀态。
他那蘊藏着流水情意的眼眸在我眼裡呈數倍放大,撲閃撲閃的,我還能清晰地從他眼睛看到我後背那桌兩人披散着的長發。
松田萩原二人在我握着松田的手,哭着、絮叨着什麼‘家暴的爸消失的媽好賭的哥哥破碎的馬自達’的背景音裡,松田額冒青筋地忍住暴打我的欲望,将我扶走;萩原則是迅速刷卡買單,我們三人就這樣逃也似地離開了衆人審視的目光。
……
兩個小時後,我從假寐中睜開眼。
萩原和松田在我‘睡下’後,像田螺姑娘一樣,稍微收拾了我的的房間,尤其是一片混亂的沙發,就離開了。
也不知道他們拎起我的背包時,有沒有覺得手感怪怪的。
沒有錯,我不僅沒有睡,我也沒有醉。
我自認不是什麼故事的主角,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一口酒就醉倒的特殊設定。
一切費勁心思打斷我們在燒鳥店的快樂相聚的原因,概因我從反光裡看見的我背後那桌客人——
陣哥,你說你都開保時捷了,你去燒鳥店這麼有煙火氣的地方幹嘛。
我的頭發都是煙味了,我不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