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夢眼已經取走,她怎麼可能就這樣子離開。
繞着密室走了一圈,遺失的夢眼倒是沒找到,反倒尋見她丢了的兵器。
一把長兩尺三寸的長刀。
刀還在,可是尖沒了,得,看來又要重新花錢修刀了。
不過老夥計在手,倒是心安了一些,反手握着刀柄靠着手臂,不時敲打兩三下,慢慢朝孟槐走近。
封閉的房間除了剛才休息身後不遠處的孔洞,牆壁燭火映照下,沒了别的路可走。
言書越回到剛才的地方,借着蹬牆的力道攀在洞穴邊緣,用力把自己弄上去。
朝裡望了望,看的不是很清楚,又往前走了幾步。
好家夥,是死路啊!
觸着結實且有些冰冷的石壁,言書越心想,看來她還得回去和那怪物周旋,或許它知道出去的辦法。
從洞裡躍下,激起的聲響引來孟槐輕蔑的一瞥,随後腦袋壓在爪子上,依舊趴在那兒。
待距離近些,黑色的巨大腳掌拍在地上,睜着雙血色眸子的孟槐龇着牙噴出鼻息,給了警告。
心裡還是在害怕的打鼓。
握緊手裡的刀,言書越停步站在原地,鼓上勇氣,昂起腦袋瞧着它同它說話。
老師說過,有些開了靈智的生物能聽懂人話,會說人語。
“您會說人話嗎?”言書越收起平時的吊兒郎當,一臉正經地問它,不過這問題問的好傻。
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在大聲點兒就會激怒這頭給人壓迫感的怪物東西。
畢竟,有誰會去得罪一個比普通豪豬身量大了三四倍還不止的奇怪生物呢。
“......”
鴉雀無聲。
孟槐懶懶撐着爪子沖她大聲咆哮,刺耳的叫聲險些給言書越耳膜震破。
這位尊貴的奇怪生物并不會說人話也不想和她交流,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一波接一波的聲浪不停沖她襲來,平日裡那麼可愛的貓咪叫聲,在此時,算是給足了言書越心理陰影。
揉了揉耳朵,往後退至安全距離,孟槐拂起的身軀又落了回去,有些不安地趴在那裡。
真是進退兩難的地步啊。
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每面牆都快被言書越給摸透了,确實是沒有找到什麼出路。
擡頭瞧着正上方,她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路,可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個十多米的高度,這距離,她是爬不上去。
就算有路也難走啊。
視線落回孟槐身上,剛要再去瞧瞧别的地方,餘光瞥見壓在它肚子下面的一抹白色。
眨巴眨巴眼又仔細瞧。
靠,是她丢了的夢眼!
在看看這位置,不就是她摔下來趴的地方嗎。
難道是自己當時眼花沒看清,錯過了?這不淨給自己找事做嗎。
抿唇看着趴在夢眼上的孟槐,言書越歎了口氣,握緊手裡的長刀。
怪不得會停在那兒,原來是守着夢眼呢。
可她一人要想對付孟槐,有些吃力啊。
反複捏着刀柄,言書越向前走了幾步,孟槐聳拉的眼皮撐開,血紅色的眸子靜靜盯着她。
瞧着像座小山丘的怪異生物,言書越手腕一轉,将刀斜指向地面。
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孟槐從地上爬起來,有力的前爪擡起又落下,激起一地的灰。
孟槐的一雙眼一直追随着言書越,它身下的夢眼沒了遮擋,已經完全暴露出來。
又朝前走了幾步,孟槐被她的動作刺激到,張大嘴不停沖她咆哮。
右手握緊刀柄,眼睛仔細瞧着它的動作,微微撤了一小步後,腳用力沖了上去。
一直防備着她的孟槐咆哮了一聲,四爪向後提臀用力,對上襲來的言書越。
提起左前爪朝她掃去,言書越左眼餘光瞥見這一擊,停住向前的步子,轉動身子的同時雙腳發力,從襲來的爪子上飛撲過去。
趁它還沒反應過來,落地後立馬朝它腹部跑去,直奔夢眼。
言書越忘了,孟槐除了有能攻擊人的爪子,還有一條靈活的尾巴。
一陣風吹來,黑紅的像根樹幹的尾巴直直落在地上,擋住她奔去的前方。
倘若自己反應要是再慢一些,這粗壯的東西就該落她身上,少說得斷一根肋骨。
向後撤了一步,擡手以長刀抵住孟槐甩來的尾巴,看似柔軟的皮毛,硬度卻和手裡的兵器不相上下。
锵的一聲,霎時刀身相觸的地方蹦出火花。
那尾巴甩來的力道之大,言書越被震的往後退了幾步。
垂落的長刀抵在地上,握刀的手微微顫抖着,本是泛白的皮膚變得通紅,火辣辣的痛伴随着有些幹燥的疼。
不行,正面硬碰硬完全打不過。
環視着四周,可除了自己,哪裡還有對付它的東西。
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孟槐似乎瞧出她不是自己的對手,吼叫着甩動四肢,朝她這兒奔了過來。
真要命啊。
言書越趕緊往右撤步躲過攻擊,然後轉身朝後跑,一點兒不帶停。
身後孟槐還在緊緊跟着,這時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根本無暇顧及躺在地上的夢眼。
正是一個好機會。
聽着身後啪嗒啪嗒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它那有些吓人的鼻息,火熱的氣息落在後背,就像置身在夏天,要命唉。
起點與終點在這一刻重合,言書越提着長刀腳步一轉往正中心跑去,身後傳來破空聲。
對危險的警覺讓她後背汗毛倒立,身子往前一撲,從地上滾過去,恰好躲過孟槐襲來的尾巴。
瞧着刺空的尾巴,孟槐張嘴吼叫着,雙眼變得之前還要猩紅,透着狂熱的興奮。
因為,夢眼被奪了。
手按着刀柄撐在地上,一雙眼死死盯着憤怒的孟槐,言書越垂下眼眸快速瞥了眼手裡撿到的夢眼,确認後安全的放進衣兜裡,拉上拉鍊。
陣核能對夢眼産生反應,或者說它們生來便是為了守護夢眼。
眼下夢眼被言書越拿走,在孟槐這兒,她被判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