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點點頭,未婚夫妻自然是應該的,但轉念想到林家出的那檔子事情,剛想開口勸說兩句又被理智摁了下去。
江總是最公私分明的人,任何人去勸想必都是無用的,何況他一個司機,沒必要托大拿喬。
回到家,林清然倒了一杯果酒,每每心亂或者緊張時她都喜歡喝一杯果酒,麻痹神經最有用。
突然手機屏幕亮起,她定睛一看,是群裡有人發了今天的照片,她轉身坐在沙發上從上往下細細翻着。
翻動幾下屏幕,一個西裝革履、氣質清冷疏離的男人吸人眼球,他沒看鏡頭,而是懶散地靠在沙發,面色晦暗難分。
她指腹輕輕放大男人,很快慢條斯理地照片保存在手機,認認真真地裁剪,隻留下正中央的江聞序。
處理好這些又把手機所有背景換成了這張照片,滿意了才肯放下手機,接着她來到落地窗前,将鮮花置入花瓶,仔仔細細地噴灑着營養液,花有絲絲萎靡,但仍好看。
卧室門突然響起,林清然站直身子,深呼一口氣走去開門。
林賦遠和黎方站在門口,黎方手裡端着一杯牛奶,眉眼彎彎道:“清然,喝點牛奶。”
他們沒打算走,無事不登三寶殿,應該是有什麼緊要事情。
林清然接過牛奶,禮貌又疏離地道了聲謝謝,又指了指沙發,“爸媽進來吧。”
老兩口走進房間,入目第一眼便看到陽台的玫瑰,黎方笑着問:“這還是你江哥哥送的嗎?”
林清然下意識轉過身,又輕輕點頭。
即使他們已經生活了幾年,他們三人之間的氛圍一直不自然,每次聊天談話或單獨在一起時,她仍舊覺得不自在或是尴尬。
因為抱錯,林清然在鄉下度過了十四年後才被林父林母帶回家中,比起養父母,他們的愛确實算得上不錯。
但不知道就為什麼,林清然依舊覺得和他們相處起來沒有親近感,總之就是怪怪的,他們看她的眼神總帶着一種點到為止和有所保留,或許是因為不是他們養大的原因。
這些年林清然也在學着慢慢接受,隻要不是像養父母那般對她動辄打罵,那麼她就覺得當下的境遇是幸福的,沒什麼好在意的。
來到林家這麼多年,雖然他從前的所有願望幾乎都已實現,但她卻沒什麼歸屬感。
她甚至覺得,身處過深淵的人來到光明,她總擺脫不了怕被打回原形的恐懼,所以她也并不覺得自己是大家口中的命好。
直到遇到江聞序,她才後知後覺這種命運的陰差陽錯還不錯。
他有爸爸媽媽照顧,有江聞序陪着,未來某一天他們還會結婚,過着屬于他們兩人的生活。
樂觀時,林清然會覺得他那十四年過的那可憐可悲的生活,上帝以另一種方式還了回來。
“然然,你大三也快開學了,爸爸媽媽是想讓你試着去接手公司。”林賦遠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聲音低沉且帶着不怒自威。
“接手公司?”林清然疑惑不解,又道:“可我并沒有打算接手林氏。”
“我們家的公司遲早都是你的,爸媽隻有你這一個孩子。”黎方在一旁補充道。
林清然抿了抿唇,雖然但是,她确實沒有這個打算,她有屬于她的愛好和人生夢想。
林賦遠盯着她,柔着聲音試圖勸說,“爸爸身體不太好,想着你能來為爸爸分憂解難,你聰明、學習能力強,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
“爸媽對不起,這和我的未來規劃所違背,我需要慎重考慮下。”林清然不想給他們希望,所以打算直接拒絕。
林賦遠皺了皺眉,直接道:“你的未來規劃是嫁給江聞序繼承公司和他強強聯合。”
“誰說人生規劃一定是嫁一個男人?而且我不強,強弱結合還差不多。”林清然臉色變得難看,輕聲怼了回去。
林賦遠站起身,深呼一口氣壓下情緒,反問道:“難道你不想嫁給江聞序?”
這麼些年來,林清然對江聞序的喜歡他們有目共睹,也是存了私心所以他們也沒怎麼管過,說起來确實疏于對她的關心。
不然這麼多年,他們父女和母女三人的關系也不會這麼疏遠。
“我承認,我想。”林清然如實相告,話峰一轉:“可這不是我的人生規劃,他隻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這些年來我們對你百依百順,隻有這件事情,爸媽不想讓你拒絕。”林賦遠又被黎方拉着坐了回去。
林清然垂下眼,不打算和他們掰扯,“對不起。”
黎方怕林賦遠再動怒,隻好唱白臉道:“你這個孩子,怎麼聽不懂話呢?我們是為了你好。”
見林清然一副不想再聊下去的姿态,他們兩人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随後推門離開。
他們知道林清然他們這個女兒骨子裡軸的很,沒有人能勸得動她,隻要他不想,别人别想強求。
她就不如......
可眼下他們的林氏集團已經出了很大的危機,如果再被查下去,他面對的可能就是牢獄之禍。
可當年江家出事時,林氏集團并沒有顧念舊情伸出援助甚至還間接添了一把火,江聞序這人又怎麼肯以德報怨呢?他雖表面随和,但他絕不是什麼善人。
去求他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他對他們的女兒卻是出了名的好。
若是林清然掌管公司,他興許會出手幫助,他們老兩口的臉不至于在京北丢掉,而且女兒也能順勢地接管公司。
有朝一日林江兩家商議聯姻,那豈不是強強聯合,什麼強弱聯合,小姑娘什麼也不懂就亂說。
可林清然這樣的不配合确實讓他們很失望,眼見如此,他們卻隻能另謀他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