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有些無奈,放下手中的酒杯,輕聲道:“我去個洗手間。”
“我和你一起去。”陸珩随即吊兒郎當地起身,林清然見狀當即制止,“不用,我自己可以。”
洗手間間标志她又不是不認識,而且鼻子下面一張嘴問不就得了,還陪她去洗手間,都說了成年了成年了。
江聞序氣定神閑地坐在酒吧,指尖捏着一杯酒,他白衣黑褲腰線性感,纖塵不染的氣質帶着讓人想睡一睡的欲感。
季時政見怪不怪,依舊跟着音樂舒展身體,餘光見對江聞序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不隻有女人還有男人,他迅速從舞池中退了出來。
晚了一步,一個長相好看的美女前來搭讪,修長白皙的手攀上江聞序的肩膀,“帥哥,有沒有興趣喝杯酒,你看我怎麼樣?”
季時政坐在對面,也不說話,他兄弟接下來會說什麼話他都一清二楚,這人拒絕人的話術就那些,冷漠無情清高在上。
“不怎麼樣。”江聞序冷聲道,“走開。”
女人剛走,季時政這時趕緊拿來消毒酒精,打開遞了過去,“别生氣嘛,怎麼着也是一個大美女,就這樣的你也覺得反感嗎?”
江聞序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被接觸過的手,神色如常但通過微微發力露出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的嫌棄和厭惡。
季時政連連啧聲,他這兄弟真的是,對待女人的接觸竟然這麼的抵觸和排斥。
第一次知道他心理反感别人的接觸時,他們并不相信,但親眼看到他吐得臉色蒼白,這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交往過女生,也從未和誰接觸過。
“哎,你對你的林妹妹也這樣嗎?我記得你們很親近來着?”
江聞序擡頭觑了他一眼,他連忙閉嘴:“成成成,我玷污你們純潔的兄妹關系了。”
林清然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陸珩睨着她離去的背影,仰頭喝了一杯酒,還是沒忍住跟了過去。
酒吧燈光昏暗,越到洗手間尤甚,也正因如此,一個與周遭環境不相匹配的身影默默隐在暗處,時而出現時而隐蔽。
林清然走了幾步便頓在原地,她皺了皺眉有些懷疑,警覺性敏銳地朝後看了一眼,意識到身後有人跟着,她預感不秒。
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加快,她試圖控制自己緊張的心緒,但她此刻整個人仿佛深陷無法逃離的陷阱,籠罩在無形的力量中。
她隻能跟着标志繞一圈回到卡座,卻因為心慌一時間踩空猛地從石台階上滾了下去,她躺在地上,右腿一股鑽心疼痛。
“喂,乖寶寶,你怎麼......”身後的陸珩跑了過來,見狀剛想下樓梯,不料卻被人捷足先登。
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籠罩住林清然,傾身蹲在她身邊,他面色凝重,眼底透着不安。
林清然緩緩擡頭,江聞序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驟然出現,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此刻她膝蓋的疼痛完全消失,隻有心髒一下又一下地劇烈跳動。
“哥哥?你怎麼在這?”
江聞序盯着她被磕破的牛仔褲,眼神注視着有些先血淋淋的傷口,一時間無言。
“腳能動嗎?”他聲音低低沉沉地,似乎是不開心,又似乎是因為擔心。
林清然盯着他,表情僵硬起來,擡眼對上他的視線,紅着眼睛搖了搖頭,“不能動,疼。”
她再一次動了一些小心思,如果他沒來,她一定拍拍屁股忍着疼痛起身,可見到他就是說不出的委屈和難受。
江聞序垂下眼睫,伸手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帶你去醫院。”
他們已經有兩周沒見面了,昏暗光影浮動,可以看出他頭發是重新修剪過的,幹淨又利落,脖頸露出來的肌膚白皙無比。
陸珩正義感十足地上前攔住男人,審視的目光投在江聞序身上,語氣不善,“你誰啊?”
“這是我朋友。”還沒等江聞序說話,林清然率先開口,又補充道:“你幫我和安妮說一聲。”
江聞序清寒的眸子依舊冷漠,看都沒看他一眼後便徑直離開。
陸珩後知後覺,操,他不會被這男的給無視了吧?他那副什麼态度啊,冷冷冰冰的,瘆人死了。
突然他又想到,在卡座聊天時這人好像就在斜對面,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他喜歡的一個美女端着酒給這男的搭讪。
最可氣的是還被拒絕了。
夜色正濃,都市鬧區繁華無比。
林清然用手腕勾着江聞序的脖子,有意無意地盯着他的側臉,有些遲疑道:“哥哥,我們是要去醫院嗎?”
“嗯。”江聞序将她放在車裡,那雙眼睛笑意全無。
醫院離得很近,下車時,江聞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掉為她輕輕蓋住腿,随後細心地将她抱離車内。
他們的距離極近,近到隔着一層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嗅到他身上那股最清冽好聞的氣息。
當她的悸動慢慢被激起還沒來得及落于實處時,江聞序已經抱着她來到了急診。
一系列問診檢查複診後,醫生輕描淡寫地說是皮外傷,好在沒傷到骨頭,處理了傷口又開了點藥便讓回家。
江聞序拎着一袋藥走過來,林清然當即從座椅上站起來道:“哥哥,我現在好點了,可以慢慢走走。”
“我給你拿輪椅吧。”江聞序道。
林清然擺擺手:“不用,我沒這麼嚴重。”
江聞序沒說話,将藥遞給林清然,她睜大眼睛乖乖接住,對視了兩秒後,他又一個打橫将人再次抱了起來。
突然的懸空讓林清然在人滿為患的醫院有些尴尬,她用藥擋着臉,低聲提醒,“我太重了,你放我下來。”
“不想腿廢就别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