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靳爺的哥們兒
由于國慶休息,他們的英語補習課調到了2号下午。
陸青葙先去冰室打了四個小時的工,兩點下班後先回家,吃了點東西,沖個涼,再去補習學校。
步行去上課的路上,陸青葙告訴表哥:“靳黎的哥們兒放假過來玩,就跟他住在一起。”
梁嘉明直點頭:“他家的大平層豪宅,有兩百多個平方,聽說是他媽媽的産業。”
陸青葙順口問:“那他媽媽在這兒陪讀嗎?”
“他媽媽在京城有工作,一個月來看他一兩次,平時就他一個人在,但還有個助理兼職照顧他。”
陸青葙若有所思地道:“少爺,絕對是少爺。”
“梗系啦。”(當然是啦。)
“你去過他家豪宅?”
“沒有,他跟我提過一次,但一直還沒去。”
陸青葙應聲,又心生疑惑:“你跟他關系很好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梁嘉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他跟着靳黎久了,連嘴角也學會了扯笑:“他說我普通話還算标準,說話不費勁兒。”
陸青葙冷呵:“平時讓你跟我多說普通話,你還嫌棄,現在不得感謝我?”
她催促道:“仲唔快啲請我食嘢。”(還不快點請我吃東西。)
梁嘉明顯然變痞了,開口便像在嘲諷人:“請你食叉燒定系番薯甜湯?”(請你吃叉燒還是番薯糖水?)
“一杯凍檸七就好。”
“是但啦。”(随便啦,無所謂。)
在培訓學校樓下,正好遇到靳黎跟林昊軒,四人碰了個面。
他們上課時,林昊軒一個人在樓裡轉,還特地去咨詢補習事宜,人家以為他是成績差的插班生,要補習很多課程,熱情四溢地介紹了諸多信息。
下課後,他興高采烈地說:“我發現這兒也挺卷啊,在學校不卷,卷課外補習。我們那兒是課上課外都卷,現在海澱家長雞娃都出了名了。”
郭雲傑是個本地人,平時也不怎麼關注内地的教育情況,聽見後不解地問:“雞娃是?”
林昊軒解釋:“就是形容給人打雞血,從小給孩子安排很多學習和活動,讓他們赢在起跑線上。”
郭雲傑驚訝地道:“你們都這樣過來的?”
“那倒不是,我跟靳爺小時候還沒這麼卷,都是玩兒鬧過來的。”
郭雲傑下了樓便坐地鐵回家,靳黎說想去金魚街逛逛,随即看向這對表兄妹:“一起去?人多熱鬧,不能隻有我一個人被他這個碎嘴子煩。”
林昊軒聞言毫不介意,反而立即柔軟十足地往他身上貼:“死鬼,沒良心的,才見多久你就嫌人家。”
“滾滾滾。仆街。”
“我才懶得仆。”
“……”
陸青葙聽着他倆用京腔京調互怼,偶爾靳黎罵他時夾兩句粵語攪和在一起,她嘴角的笑就沒停過。
在笑鬧中,四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金魚街。
*
金魚街并不是單指一條街,而是通菜街和旺角道一帶的幾條街,這兒是花鳥寵物市場,也有很多賣金魚的店,才俗稱為金魚街。
透明的塑料袋裝了水,裡面遊着各式各樣的小金魚,一排排地挂在洞洞闆上,成了街邊一道風景,晚上各種顔色的燈打開,金魚袋子裡的水折射出漂亮的光彩,加之這裡是電影《重慶森林》取景地,因此一直吸引很多遊客過來打卡。
五點多的太陽光芒被建築物所遮擋,正适合閑逛,街上行人很多,途經一個飲料店時,陸青葙特地看了眼表哥,故意咳了一聲。
梁嘉明隻得停下腳步,對他們說:“飲杯嘢先啦,我請。”(喝杯東西吧,我請)
靳黎斜額瞅向這對兄妹:“你倆搞啥呢?怪裡怪氣的,不會放蒙汗藥吧。”
他說話就是這般吊兒郎當,又讓人覺得诙諧幽默,陸青葙彎着眼睛道:“沒放蒙汗藥,梁嘉明欠我一杯凍檸七,他請大家一起喝,你們要喝什麼?”
“這還差不多,我也要杯凍檸七。”
林昊軒按捺不住問:“所以凍檸七究竟是啥玩意兒?我看到N次了。”
陸青葙解釋:“就是冰塊加檸檬加七喜,簡稱凍檸七。”
林昊軒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說了句:“再見,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