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就不看吧,熬過這半個月就好了。
就算暫時出不了上京城,能出府玩玩也是好的啊!
或許是最近睡的太多,沈甯禾前半夜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絲睡意,外頭隐隐的嘈雜聲漸漸大了起來。
沈甯禾幹脆起身披上衣服,剛走出門口就看見了宮中沖天而起的火光。
“郡主。”守夜的小丫鬟抱着被子戰戰兢兢地縮在角落裡,知許姐姐吩咐了她無論什麼事都不能驚動郡主,因此方才那些人都被她打發了。
沒想到郡主還是起來了,小丫鬟一時有些無措。
沈甯禾走到她身邊:“你回房去吧,今夜不必守了。”
皇宮都被燒了,說不定她師父等會會來,現在還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她是薛正則的弟子,她在人前最好就是個廢物病秧子。
淮安王府的侍衛都是從因傷病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沈甯禾并不擔心外面的動亂,就算是皇帝死了,都礙不着她這裡什麼事。
她走進屋中點了燈,本想看看書,想到君亭晚的話還是乖乖去了窗邊站着。
不能看書,看天總沒關系吧?
沈甯禾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薛正則,是江厭。
他倒也不意外沈甯禾沒睡,雙手撐在窗台上看着沈甯禾。
“郡主,能不能讓讓?”
他才準備去千金閣睡一晚,這一把火燒得可真是...太好了!
這樣就能光明正大得跟沈甯禾待在一起,要是可以的話,江厭都想再去添兩把柴火。
沈甯禾後退幾步:“為什麼不走門?”
“因為,”江厭單手撐着窗沿翻身進屋:“大半夜來找你,若走大門豈不是人盡皆知。”
沈甯禾不解:“你是我朋友,今夜宮中之事才是人盡皆知,你來找我便是被人知道了又如何?不過是擔心自己朋友罷了?”
江厭眼神微滞,可我并非隻把你當朋友,我可以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自己。
更何況,我對你的心思,本就算不上清白。
他扯開話題:“逍遙王把自己宮殿燒了。”
沈甯禾走回到桌邊坐下:“他燒自己宮殿做什麼?”
“大概是想逼皇帝放他離開,”江厭走到她對面坐下:“畢竟這回他回京,本就是被逼的。”
沈甯禾看向江厭:“你認識逍遙王?”
“也對,”沈甯禾忽然想起來:“他從前身在江湖,你認識也不奇怪。”
江厭笑道:“隻是點頭之交。”
他隻見過大皇子一次,那人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個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沒錢還愛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想出宮,”門被推開,薛正則邁着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可惜啊,就算是燒了宮殿,陛下也不會準許的。”
沈甯禾起身給薛正則倒了杯水:“師父見過大皇子了?”
薛正則一進來就看見江厭坐在這裡,他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江厭和沈甯禾中間,暗戳戳給了江厭一個威懾的小眼神。
江厭不為所動,薛正則看向沈甯禾:“自然是見過了。”
薛正則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須發:“那日桃花宴,本就是聖上授意,要鳳陽大長公主為大皇子選一位正妻,一旦娶了世家女,那大皇子也就被困死在了上京城,就算封王,前往封地,那也是沒有自由的。”
沈甯禾猜測道:“那日大皇子沒來,所以聖上不悅,要為他指婚?”
“是啊,”薛正則喝了口溫水:“大皇子自然不願,這不,宮殿都燒了。”
窗外,又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沈甯禾擡眸看向窗口:“怎麼今日我這淮安王府這麼熱鬧?”
一個身着青衫的男子動作幹淨利落地從窗外跳了進來,身上臉上都帶着些黑色的污漬,他對幾人露出一個得體的笑,絲毫不覺尴尬。
“安和郡主,薛先生,江兄,深夜打擾,實在抱歉。,”男子對沈甯禾甩了甩頭發:“在下雲夜,天上的雲,夜色甚美的夜。”
薛正則向來嘴快:“陛下要是知道你對外說自己叫雲夜,會不會氣地打斷你的腿?”
雲澤無所謂地攤手:“這不是已經打了嗎?隻是沒打斷而已。”
他走到桌邊,四個凳子隻剩下一個,江厭十分自然地坐到沈甯禾身邊,将沈甯禾對面那個凳子空出來:“殿下。”
“什麼殿下啊,”雲夜的視線在江厭和沈甯禾身上來回掃了幾眼,又對薛正則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在下雲夜,江湖中一個無名小卒,不是什麼殿下。”
江厭擡眸看向雲夜,眼神中透出幾分冷意:“那不知雲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逍遙王此刻來這裡,無疑是将沈甯禾架在火上烤。
雲夜的輕功與他不相上下,他也不想在這裡跟雲夜動手。
雲夜朝江厭含着歉意一笑,看向薛正則:“薛先生,您不是要去江南一帶嗎?”
薛正則:“哦,本來是要走的,這不是看見皇宮被燒了來看看熱鬧,順便看看我的小弟子嘛!”
雲夜的眼神落在江厭身上:“沒聽說過此事啊。”
江厭:“薛先生此生的學生無數,可弟子卻隻有三位,是什麼讓你覺得,我能是這三個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