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宋家大門,這次倒沒人敢攔着她。
想到今兒霍氏一早便派人催她快些出府的事,宋音扯扯唇。
既是出了府,她便要晚些回,左右她身上背負了要事,即便回得晚了,父親質問,她完全可以拿此事說道,看了眼天色,還早,這次她要多置些東西才是。
她手下如今有兩家珠寶鋪子,南北邊各一家,都是母親的陪嫁,這些宋林卻不知情。
當初外祖父盤下鋪子贈于母親時,是私下給的,也是防着宋林。
後來宋林的确是個不忠不義之人,成婚不久他便把老家的相好帶回了東京。
從霍氏領着宋瑩進門的那一刻,外祖父就徹底與宋林斷了關系,從此不相往來。
她這些個鋪子都是賣首飾珠寶以及胭脂水粉的,深受京城貴女喜愛。
她與母親平日就靠這些鋪子的盈利日常開銷,倒沒有霍氏認為的那樣悲慘。
她跟母親的例銀早已被霍氏以各種理由搜刮了個幹淨。
劉氏不善經營,前幾年鋪子生意越來越差險些關門,還是宋音想了法子才給救了回來,劉氏便把鋪子給了宋音。
宋音在經營方面倒有天賦,不僅把鋪子管理的井井有條,銀子更是源源不斷的流入。
上次出府,已是半年前,那時從鋪子裡拿的銀錢已花的已所剩無幾了。
宋音計劃先去南邊鋪子看近期的經營狀況,再拿些銀錢去置辦東西。
商鋪裡掙得銀錢宋音全讓顧掌櫃代理收在鋪子裡。
不然每月源源不斷的銀子送到宋府,定會引起懷疑。
屆時丢了銀子不說,鋪子也會被人占去。
顧掌櫃是外祖父身邊信任之人,據說外祖父曾有恩與他,他倒是個感恩的,起初隻是在禦史府當官家,母親出嫁後,外祖父便把顧掌櫃送來幫母親管理鋪子,好有一方收入。
霍氏如今忙着宋瑩的臉怕是沒功夫操心她。
待傍晚回府時用布料蓋上,讓人看不出端倪來,即便被看出什麼,便說是外祖父給的東西,他們如今有求于外祖父,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鋪子人來人往,光是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人群的攢動,以及店裡夥計忙碌介紹首飾的背影。
來這的多是相伴而行的富家小姐,從身上的綢緞及青絲上不菲的發飾就能夠看出身份不凡。
門口還有些布衣百姓頻頻觀望。
宋音記得,這裡首飾最便宜的也要五兩銀子。
京東的百姓大多數是買得起的,隻是有些人不願把銀子放在打扮上罷了。
鋪子的大門人太多,宋音怕惹人耳目便打算從側門繞去後院,剛擡腳就聽到一陣綿延不絕叫罵聲。
她側身一看,是她鋪子裡傳來的事,便頓下腳步。
少年被鋪裡的夥計揪住衣領從屋内拖到了屋外,咒罵兩句後将他扔到地上。
少年約莫十歲左右,一身布衣,眼神滿是倔強。
一夥計又踢了他一腳,少年吃痛,眉頭都皺起來。
夥計手裡拿着棍子,卻沒有打下去,隻是放在手心裡摩擦,怒斥恐吓道:“小小年紀,竟學會偷雞摸狗的勾當。”
“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不然就送你去官府。”
周圍有人頻頻觀看,對着地上的少年指指點點。
少年憤恨的目光盯着周圍百姓。
宋音大步走過去問:“發生了何事?”
夥計一看,又驚又喜,頓時沒了氣焰,恭敬喚道:“大小姐。”
少年一聽,擡眸看她。
真好看的女子。
夥計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大小姐,這小子隻給五兩銀子便想買那一百兩價錢的玉镯,咱不賣他便硬搶了去。”
少年瞪着眼,緊緊抱着懷裡的東西:“那是我母親的東西。”
夥計一聽這話來勁了,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被宋音攔了後,夥計狠狠唾了他一口:“是你父親親自賣了來,你要想拿去,也該按規矩拿銀子來,平白無故硬搶這跟賊子有何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