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臉色頓時難看的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銀環給宋音彙報時,嘴角是挂不住的興奮。
又過了三日,宋瑩這才被放回來,直接被扔到了宋府門口。
回來之後,她整個人精神都不好,披頭散發的,頭上值錢的發簪全都不見蹤迹,要知道宋瑩平日戴的首飾最多,恨不得插滿整個頭。
如今她嘴角還挂着幹涸的鮮血,臉上還有好幾個巴掌印。
霍氏心疼的不行,好吃好喝的養了幾日,蒼白的臉色這才紅潤起來,情緒也逐漸穩定。
又過了幾日,雪逐漸停了,地面一片雪白,但依舊陰冷無比。
一大早,丫鬟們便忙碌着在院子裡掃雪。
早膳過後,欽管事來了,送的是禦史府口信,說是讓宋音明兒一早去皇宮赴宴,屆時禦史府的馬車會準時到宋家門口。
宋音心底訝異,外祖母怎地突然就要她去皇宮。
要知道她從未踏足過皇宮大院,從小外祖母就告誡她要遠離皇宮,怎地這次卻主動尋她去,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宋音百思不得其解,欽管事也未帶旁的話,隻是讓她有什麼疑慮明日可以直接問外祖母。
還順道送來了幾件上等的華麗綢緞,以及幾套市面從未見過的剔透首飾。
聽欽管事說這是幽州一帶女子常配飾的,各個都是精緻的上等好物。
據說東京的絕大批首飾都是請的幽州師傅做的。
外祖父何時在幽州買了這些。
宋音随手拿起木箱裡的簪子,鳥兒玉簪栩栩如生,活靈活現,耳墜玉镯晶瑩剔透,無一絲瑕疵,二者輕輕相撞,發出清脆悅耳聲。
首飾衣裳如泉水般流入宋音的院子,看得宋瑩心底發癢,卻不敢有所動作,心底憤憤不平之下便鬧着說自己也要去皇宮。
霍氏一聽,倒是個好機會,眼看宋瑩就到了說媒的年紀,來家裡說媒的人卻寥寥無幾,她這個做娘的也跟着着急。
皇宮裡的富家子弟衆多,讓她見見世面也好,說不定就有相中的了。
因這事霍氏直接去找了宋林,兩人商量片刻後一合計拍,根本不與宋音商議,直接下了決定讓宋瑩跟着。
如若不肯,那都不必去了。
宋音知道在宋家自己話量輕,此時反駁不得,幹脆應下。
她們以為宮内隻是結交達官貴族的好去處,卻不知道也是個一不下心就會喪命黃泉的地獄。
宋瑩若一不小心惹了什麼人,她自是不攔着。
翌日,外祖母剛掀開轎簾就看到兩人一同前來,頓時沒了好臉色,掀開的轎簾又放了回去。
看到此舉,宋瑩臉色一白,頓住了腳步,她下意識的看向霍氏,霍氏朝她搖搖頭,宋瑩咬咬牙關,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外祖母瞧見宋瑩埋怨起外祖父來,若不是那老頭子自作主張,非讓欽管事去宋家明目張膽的口頭傳信,哪裡會落到那霍氏耳朵裡,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還不如直接把音兒接出來,打她個措手不及。
那霍氏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今兒若不讓宋瑩去,音兒怕也出不了這宋家大門,宋林的潑皮無賴她這些年是清楚的很。
若不是當初宮裡發生了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松口自家女兒嫁給宋林這等人。
一路上,馬車内并不太平,外祖母看到宋瑩心頭便堵得慌,時不時對着她陰陽怪氣一句,語氣鋒利:“帶着個面紗還想着去皇宮,也不怕吓着人。”
“我看這皇宮大殿都未必進的去。”
“一個庶女也妄想攀高枝,怕是到頭來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害人害己。”
宋瑩咬咬唇,母親來時特地叮囑過她,讓她不要與禦史府的人起沖突。
但如此貶低的話,任誰聽了心中都不快活。
宋瑩不敢頂嘴,但不代表心底就不怨恨。
她死死攥着手心的肉,強忍着即将呼之欲出脾氣。
期間,宋瑩朝宋音使眼色。
宋音壓根沒打算幫她解圍,笑吟吟的吃着桌上備好的精緻點心。
一個時辰後,皇宮到了,轎攆緩緩停下,宋瑩也松了口氣。
驅車的車夫把轎凳放在下車處,宋音率先下了馬車,又小心扶着外祖母下車。
外祖母朝車夫使了個眼色,車夫領會後麻利的把轎凳撤了。
宋瑩看着眼前一幕,心底氣的要命。
早知她便不來了,受了這老婆子一頓氣也便罷了,如今還讓她自己爬下馬,結果還把腿磕着了,紫了一大塊。
周遭一同到的還有一些達官貴人家的夫人與小姐,瞧見這一幕都面露鄙色,但看到是李禦史的馬車,都堪堪閉了嘴。
結果轉身便看到禦史夫人與另一名女子走在前頭,壓根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一旁人頓時竊竊私語。
外祖母斜眼冷哼一聲,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女,也配叫她外祖母,怕是癡心妄想。
外祖母冷眼瞧着宋瑩被人議論,不說開口說半句話。
她伸手牽着宋音,笑吟吟道: “音兒,咱們先進去吧,你外祖父還在裡頭等着。”
外祖母雖年過五十,腿腳卻依舊有力,走起路來不輸旁人。
“是,祖母。”宋音乖巧道。
她今日穿的是上等的華貴絲綢,上頭繡的是栩栩如生紅梅,頭上帶着精緻的發簪,襯得她整個人都十分貴氣。
讓人覺得她天生就該如此華麗。
宋瑩見狀,低聲咒罵起來:“宋音這個賤人,竟然敢這麼對我,衣服不給我便算了,竟合着外人來對付我,看我回府不禀了爹爹替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