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行拿了繳費單,走出物業部門,直奔十棟901室去。雷立行剛走過1棟樓,夜空中突然一道驚雷劃過,伴随着轟隆的雷聲。他擡頭望了下無星無月的夜空,雨點啪嗒啪嗒落下,很快下起瓢潑大雨。
小區裡原本還在散步的居民,急忙快步往樓道裡跑去。雷立行快步跑向10棟居民樓,雨水下得太快太急,很快打濕他的衣服。他跑到10棟樓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居民樓的門禁卡,好在有個鄰居回家,用門禁卡開了門,雷立行便尾随其後進了大門。
林燕安正在家裡的書房裡面埋頭寫歌,她以司靖的遭遇為藍本再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曆創作一曲離别之意的歌曲。她寫歌的過程中很投入,外面風雨太大,吹得窗台上到處是灰,吹亂她的頭發,但她絲毫不受影響,當她寫完最後一句歌詞才趕緊起身去關上窗戶,以防雨水飄進屋内。
叮咚!門鈴響了。林燕安關好窗戶,把寫好的歌曲夾在一本《道德經》裡,然後走到客廳門口去開門,知道她這個住處的人隻有喬君臨一個,她以為是表哥來了,問都不問一下就把門打開,看到門口站着的雷立行,瞬間傻眼了!
雷立行的頭發濕濕的,顯然是剛淋了雨,雨水混着汗水滑落到領口處,他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微笑着道:“燕安,外面下雨,能讓我進去嗎?”他雖是問,但雙腳已經踏進房門。
林燕安回過神來,她沒有拒絕,反正人都來了,又不好意思趕他走,就給他找了雙女式拖鞋放在他腳邊。雷立行換上拖鞋,取下肩上的黑色公文包,打開看看裡面的新款手機,好在公文包是真皮防水面料,手機和文件沒有打濕。
林燕安坐在落地窗前的妃位沙發上看電視,她一句話不說,眼睛盯着電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雷立行有半個月沒見到她,現在她就近在咫尺,他想問她這些天過得好嗎?有按時吃飯嗎?受傷的手好了嗎?錢夠用嗎……他有一肚子的關心話想說,可是這會在她面前,又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靜靜的聽着電視節目的聲音,和窗外雨水嘩嘩打在雨篷上的聲音。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轟隆一聲巨響,電視節目受到幹擾,戛然而止,隻留下沒有任何反應的藍屏。林燕安仰望着天空,心裡罵道:這該死的天氣!
她過去拔掉電視機插頭,看雷立行站在一邊好半天了,便開口道:“叔,雨停了你就走吧。”
雷立行愣了一下,他才剛進來她就希望他走,這可不行,他厚着臉皮道:“燕安,我不走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那怎麼行!”林燕安自嘲道:“我這裡廟小,隻怕你待不習慣。”
雷立行笑道:“沒事,我嫁雞随雞,不挑剔。”
“啊呸!你才是雞!”林燕安跟他伴嘴。
“不是你娶的我嘛?”雷立行反問道。
林燕安沉默幾秒,說道:“随便你,反正雨停了你必須走。”
她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輕輕摸了摸她的手腕,關心問道:“手還疼嗎?”
她搖搖頭,淡淡說道:“已經好了。”
她說話時眼睛沒有看他,雷立行給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她不知是上火了還是過敏了,左邊臉上全是痘痘,氣色也不如之前那般紅潤,仿佛缺少了點她這個年紀的青春活力,連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小心翼翼。
“之前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老婆,你别不理我。”雷立行說話語氣變得讨好,從包裡拿出一部新款手機,和一張繳費單子交到她手上,“你看我給你換了個新手機,還幫你交了物業費。”他又把銀行卡塞到她手上:“我的工資卡也給你,别趕我走,行嗎?”
林燕安看着物業繳費單子,突然笑了,仿佛一笑泯恩仇,她把新手機和銀行卡不客氣的捧在手心裡,說道:“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這裡可沒你的衣服,你自己看着辦。”
“好。”雷立行道。
林燕安往卧室裡走去了,雷立行把公文包拿進隔壁的書房,把包裡的文件拿出來放到書桌上,他沒有帶筆,打開抽屜翻找時,看到抽屜裡的房屋轉讓合同書,好奇之下,拿出來看看,就看到合同書後面那一行醒目的字。原來這房子是蘇越辰轉讓給林燕安的,他忽然感慨起來,蘇越辰究竟做到什麼樣的地步,讓林燕安隻記得他的好。
他放下轉讓合同,想去找林燕安時,看到林燕安已經進了衛生間。雷立行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這個蘇越辰已經離開人世,他就是對林燕安再好,也無法陪在林燕安身邊,何必跟一個死去的人計較。說起來,還得感謝這個蘇越辰把房子留給林燕安,讓她有個住的地方。
雷立行走到卧室裡打開衣櫃翻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可穿的衣服,衣櫃裡果然沒有一件男式的衣服,倒是有兩條他以前住在林家時穿過的内褲,呵,林燕安就是口是心非,她是不是早預料到了他會來,所以留着他的底褲。他再打開旁邊的衣櫃翻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的衣服。果然,在衣櫃裡挂着一套火紅色男式漢服,那是他和林燕安舉辦婚禮時穿過的新郎禮服,衣櫃裡僅此這一件是他的衣服,沒想到林燕安居然把這身衣服收藏着。
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取下紅色新郎禮服,走進主卧的衛生間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