鋁合金制的感應門緩緩朝兩邊打開,宮野志保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才發現貝爾摩德和朗姆都已經到了。
見兩人各自坐在左右兩邊的第一個位置上,她的腳步一頓,微微思索片刻後步伐一偏,便拐到了貝爾摩德所在的那個方向,然後在隔了對方一個中間座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跟在身後的悠太見她已經選好了位置,跟一邊的朗姆對視了一眼,朝對方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後,随即也拐到了另一邊,在貝爾摩德和宮野志保的中間位置坐下。
“你就是那個新酒波爾多?”
貝爾摩德用夾着香煙的那隻手微微撐着下巴,調侃道:“boss什麼時候開始征用童工了。”
悠太很是謙虛地接口:“聽說雪莉姐姐也是差不多在我這個年紀就加入了組織。”
一旁的宮野志保和朗姆聞言都朝他看了過去。
前者很是隐晦地投給了他鄙視的一眼,後者則毫不掩飾地嘲諷笑了幾聲。
貝爾摩德朝一旁端坐着沉默不語的宮野志保看了一眼,譏諷一笑:“真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你啊,雪莉。”
“你沒想到的事應該不止這一件。”
兩人之間原本就不對付,當初雪莉叛逃的時候,貝爾摩德還能以追殺叛徒的名義解決她。而現在對方不僅以A藥研究員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到了組織,還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她身邊。
貝爾摩德眼眸微眯,真當自己不會再對她動手嗎?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彌漫在兩人間的硝煙因為安室的到來而被迫熄火。
悠太趁機湊到宮野志保的耳邊輕聲問:“你跟貝爾摩德是有什麼恩怨嗎?”
“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悠太聞言悄悄往貝爾摩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卻不想立馬就被對方捕捉到了目光。
她将身體微微前傾,塗着丹寇的食指豎在嘴邊,紅唇微啟。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悠太:“......”
比起組織人員反水,靠着自身努力,混到組織高層人員的公安卧底顯然更能引起人的注意。
會議室自從安室進來後便彌漫着一股緊張又詭異的氣氛,他們都知道boss不僅默許了這個卧底待在組織,還準備将權柄轉移。
今天的這個會議,便是因為這件事而開的。
安室倒是毫不在意幾人探究的目光,他進來後先是環顧了下四周,最後選擇了在朗姆的旁邊坐下。
幾乎是在他坐下的同一時間,穿着一襲黑大衣的琴酒也出現在了門口,他毫不猶豫地便走到了波本的旁邊坐下。
這下子人員總算是到齊了,但幾人卻誰也沒先說話。
宮野志保極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卻依舊掩蓋不了自琴酒出現後,自己那雙微微顫抖的雙手。
即使知道自己回到組織後便避免不了和對方的碰面,但她卻仍逃避地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對琴酒的恐懼早已被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如果組織是關住她的牢籠,那麼琴酒則是将她困在牢籠裡的鎖鍊。
她承認自己怯懦不堪卻又向往光明,直至姐姐死後才有勇氣逃離牢籠。但姐姐的死亡也隻給了她短暫反抗的決心,當那些牢籠和枷鎖朝她靠近時,她依舊沒有選擇直面它們的勇氣。
悠太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輕拉了拉她的白大褂,但這絲毫阻止不了她愈加顫抖的身軀。
坐在她正對面的琴酒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看着對面那張幾乎把整張臉都埋進桌子底下的女人,咧開嘴率先打破會議室的沉默。
“啊,雪莉,真是好久不見。”
驟然聽到自己的代号,宮野志保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猛地擡起頭,緊咬牙關,渾身緊繃,紅血絲布滿整顆眼球,放大的瞳孔裡滿是恐懼。她屏住呼吸,眼下肌肉甚至由于過度的緊張而微微抽搐。
欣賞完叛徒的面部表情,琴酒心情甚好地換了個坐姿。目光在會議室衆人的身上一一掃去,緩慢而嘲弄地開口。
“一個獨眼,一個侏儒,一個叛徒,一個公安卧底,一個立場不定。boss讓開的這個會可真有意思。”
一句話成功引起了衆怒,原本隻打算看戲的朗姆率先忍不住,但還不等他開口,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便從他斜對面傳來。
“我好像見過你。”悠太歪頭看他。
琴酒很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我對小鬼沒印象。”
話是這麼說了,但悠太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先是驚叫了一聲,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天天追着蘭姐姐要抱抱的小白毛!”
琴酒:“......”
這句話的殺傷力顯然比狙擊槍的威力還要大。
一瞬間,衆人猶如打開了話匣子,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了起來。
朗姆:“啊,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我上次在日本出任務的時候,好像确實看見了一個跟你很像的小鬼。”
波本:“是那個因為腿短所以下車還被絆了一跤的白毛小子嗎?”
朗姆:“他不僅腿短,手也短,跟人打架的時候手甚至還碰不到對方的命門。”
波本:“手短還這麼淘氣,難怪連吃個藥都需要人喂。”
悠太:“他還仗着自己是小孩,非要看蘭姐姐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