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在美國很常見,然而那一年吸食大麻行為還沒有在美國得到合法化,究其根本原因便是因為它對人類身體的危害太過強大。
如果不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和銀白色的短發,莎朗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臉頰消瘦,雙眼凹陷的人還是之前的那個乖張少年。
在見到莎朗的一瞬間,少年那雙因吸食毒品過多而變得有些渾濁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又見面了,魔女小姐。這次知道我是誰了嗎?”
莎朗沒有回答他的話,事實上在見到對面那張和boss極為相似的臉時,她便大概猜到了一些,後面的調查結果也不過是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
“聽希伯說你之前從來沒接觸過毒品,為什麼會突然碰它?”
少年薅了把變得雜亂打結的銀發,頗為不在意地回答道:“隻是有些好奇。”
“好奇到逼自己對大麻上瘾?”
“也不算逼,至少這東西确實讓我快樂了一陣子。”
“你指的快樂是連續一個月一日三餐都在吸大麻嗎?”
他聳了聳肩,表示不置可否。
莎朗掃了眼他如今形如枯槁的模樣,有些厭惡地将釋放證明甩在他臉上。
“這是最後一次。Boss讓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他不會再安排人在你身邊,但前提是你必須戒掉毒瘾。”
“真是個好消息,可我剛習慣了希伯他們,現在沒了他們的監視,還真不習慣。”
他彎腰将地上的東西撿起,又朝莎朗行了個紳士禮。
“誠如你所言,以後我保證不會讓你再在這裡看見我。”他擡手指了指面前的戒毒所,随後擺了擺手。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莎朗終究沒忍住叫住了他。
“薩拉姆!”
“Boss并不是監視你,他隻是想保護你。”
薩拉姆聞言轉過身,嘲諷地朝她勾了勾嘴角。
“你還挺天真。”
莎朗那一年還沒有成為魔女貝爾摩德,也沒有後來的那副冷硬心腸。但到底也在組織裡呆過幾年,手段說不上狠辣,但也夠鐵血。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天真。
她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就像他說的那樣,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去過戒毒所,也沒再見過那個人。
直到一年多後。
那天深夜,她再次接到了boss的電話。
等她根據boss的指示趕到醫院時,對方剛從一間病房裡出來。
莎朗也是才知道對方連夜從日本飛了回來,就是為了給病房裡躺着的那位輸血。
從病房裡出來的男人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對匆匆趕來的她吩咐道:“我已經讓他加入了組織,等他身體恢複後,你就帶着他一起去日本吧。”
“BOSS......”
男人擡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與其放任他在這邊生事,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安全。美國這邊我會交給另外的人負責,日本那裡也已經有了新的boss,我不方便再出現在組織的人面前,以後你和其他人一樣,稱呼我金就可以了。宮野博士的新藥已經研制完成,我得馬上趕回去,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Boss的命令一向簡潔又不可置喙。自從決定将組織移去日本之後,他就開始忙了起來,兩人很久才能通一次電話,見面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莎朗并不知道對方在忙些什麼,但她答應過對方,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會幫他完成。
看着對方有些佝偻的背影,莎朗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她當然想去日本幫他,至少那樣她還能離他近一些。但他和她都已經老了,歲月無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她很多次都想過勸對方放棄,然而完成那件事是他一輩子的執念,尤其自從那個人死後,他的執念便愈加瘋狂。
瘋狂到想要逆天而行。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莎朗推開了那道病房門,薩拉姆還躺在床上,手臂上和頭上都打着繃帶,右手還挂着點滴,他的身量比之第一次見時又高了些許。
薩拉姆用左手扒拉着自己的銀發,聽見推門聲頭也不擡地說。
“跟老頭子長了同一張臉真是煩人,你說我要不要把頭發留長以後好方便你們區分?”
“你這次又做了什麼。”
薩拉姆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莎朗雙手環胸,冷冷地注視着病床上那個裝模作樣的少年。
“不用裝了。你兩年前吸大麻根本不是因為好奇,而是借着這條橫梁,搭上了墨西哥那邊最大的販毒集團,并借此源源不斷地往美國這邊運輸大麻。你知道boss在後面幫你擦了多少屁股嗎?”
“這麼說我應該感謝他?”
“薩拉姆,boss不欠你什麼。當年是你母親自己帶着你離開了他,這麼多年他也從未放棄過找你們。”
薩拉姆聞言終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沒有接話,而是換了個問題。
“莎朗溫亞德,你知道我母親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