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最開始問話的人一陣歎息惋惜。
家中藏書無萬卷,誰敢去做讀書郎。
清靜堂。
“夫子,我要告發……我想下午告假!”
魏平安熟門熟路地進入清靜堂,在經曆過周夫子抽背今日初學的《千字文》内容後,成功地向周夫子告假,還拿到一份周夫子親筆寫的告假書。
誰知道剛出清靜堂幾步,魏平安就看到堂外多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他穿着绫羅綢緞,挺着胖墩墩的身子,踩着一個假山正努力地向牆外探頭。
那屁股還在那一晃一晃的,極為搞笑。
魏平安一眼就看出這是之前乙班的羅學兄,羅應山,家裡富貴到一百二十文一隻的雞順便吃,還吃得很香。
剛告假成功的魏平安心情愉悅,便悄悄來到羅應山身後,幽幽開口,“羅學兄,你在幹什麼?”
吓得羅應山連忙回頭蹲下,見周圍沒有其他人的聲音後才看向魏平安,瞧上兩眼便頓時又想起當初被他爹打的事情。
一臉憂憤地扯上魏平安衣角。
“我記得你,你是平安小弟!之前竟然騙我,害得我以為你也是被周夫子天天留堂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個長得好看的竟然還有兩副面孔,害我被我爹打了一晚上。”
“你知道我那一晚上是怎麼過的嗎?”
“睡覺我都不敢側着身子,吃飯我都不敢多吃兩口,最關鍵的是!後來丙班月考那天我憤怒地看着你,你竟然熟視無睹!”
魏平安沉默了,原來月考當天羅學兄對他擠眉弄眼是在表現憤怒。
“都是我的錯,那我走?”
隻是語氣無端有幾分落寞,惹得羅應山心底一陣愧疚。
他是不是剛才說話太重了,畢竟面前的也不過是個小孩子,于是咬咬牙,一擺手,“算了算了,我跟一個小孩置什麼氣。”
“我打算暫時離開學堂,悄悄去祭祀一下五髒廟。”
“可現在不是上學時間嗎?”魏平安問道。
“對啊,否則怎麼能叫悄悄去。”羅應山回道。
隻是羅應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對啊,現在是上學時間。
疑惑的目光頓時轉向魏平安,心中一驚,暗暗想,完了,他不會是把平安小弟帶壞了吧!
便連忙急忙解釋:“喂喂喂,平安小弟,你千萬不要學我,我家可是桐鄉縣的最大的布莊,我不上學是因為我爹托着,另外周夫子打人也是很疼的,抓到無故離堂的人便是二十戒尺,真不值得。”
“沒事,羅學兄,我是經過周夫子的同意之後才出來的。”然後魏平安向羅應山展示了周夫子簽上的告假條,看着上面周夫子親筆寫着“時年戊寅七月十六日”。
羅應山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便好,若是讓我爹發現我帶壞學堂裡的人,又要幾天下不了床。”羅應山捂着屁股心有戚戚然。
另一邊魏平安看着羅應山身上不重樣的绫羅綢緞,以及他上次自己一口一大塊雞肉的富貴模樣,又聽說他家是桐鄉縣最大的布莊,便突然想到今日的問題,四大書院。
作為一個學子任誰聽到四大書院都會好奇。
“羅學兄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羅應山立馬拍着胸口應下,“這就沒有我羅應山不知道的事!你說吧。”
“我今天聽到四大書院,羅學兄可以給我講一下四大書院嗎?”魏平安好奇地問道。
“我也隻是聽我爹說過,四大書院分别為東陵、江右、林中、祁山書院,四大書院之首是東陵書院,在江南地區,林中書院在我們甯北地區,其餘不是太了解,我又不是學習的料……”
羅應山越說越局促,後面幹脆停住。
“原來是這樣。”魏平安恍然大悟。
“那羅學兄……”
隻是魏平安還沒問出口,就看到周夫子走出清靜堂,望向他們。
這些花花草草根本遮不住人,更何況羅應山還是一個心寬體胖的體格,周複一出堂屋,便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一個是剛向他告假的魏平安,另一個,熟悉的慣犯!
周複拿着戒尺的手頓時移到一個适合的位置。
“怎麼不繼續問了?下一個我一定清楚!”羅應山又拍着胸口保證道。
“羅學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嗎?”魏平安看着悄然走近的周夫子無奈說道。
……
午後。
從學堂告假回來後,魏平安便和他爹帶着藥草前往桐鄉縣中城翠玉坊的仁和藥堂。
之前相對于上次前來,此時的仁和藥堂魏平安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來往的學徒腰上挂着一塊白布。
“你是當初那個來賣藥材的?你等着,我這便去找掌櫃。”一個眼熟的學徒靠近,又急沖沖離去。
魏平安也認得他,是當初算藥錢的那個學徒,因為算錢的聲音太過悅耳,他記得很清楚,久久不能忘懷。
不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受歡迎了?
魏平安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