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叫狗啃過,為什麼總是缺一根弦。
此時他才算看清楚了,林千羽此次叫他來,又是一個局。
而這個局,是為了讓他和陶晚舟互相懷疑對方是賭鬼,從而離間他們。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算計,非要等陶晚舟來抓他他才反應過來?
“晚舟……我……”沈确走近陶晚舟,想解釋。
可是陶晚舟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了他。
陶晚舟厭煩一個人的時候是一點兒都不帶有感情的,尤其是他生平最恨賭鬼,此時沈确在他眼裡,比垃圾還髒。他莽足了勁兒推,沈确一個屁股蹲兒就坐在了地上。
然後他也不管坐在地上的沈确正疼得呲牙咧嘴,走近台桌雙臂一掃,瞬間卡牌籌碼連同着那一疊支票稀裡嘩啦的散落一地。
“姓林的!”陶晚舟氣的眼睛發紅,指着林千羽的鼻子低聲怒道:“你别以為你跟我的破産毫無關系!要不是你帶着阿燦賭博,他不會輸那麼多錢!我更不會因為替他還債而變賣房産!你現在又帶沈确賭博,不就是想拿老套路再害我一次嗎?我告訴你,你沒這個機會了!這個姓沈的他今天無論有沒有沾上瘾,老子都不要他了!你的計劃白費了!”
說完,陶晚舟扭頭就走,離開之前,他還不屑的瞪了沈确一眼。
那眼神,真的就如丢掉一袋垃圾一樣。
沈确瞬間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他還來不及站起來,就着急的去拽陶晚舟的褲腿。
“晚舟,不是我……你聽我說……”
“滾!”陶晚舟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腳踢開,然後摔門而去。
望着摔出裂痕的房門,沈确知道,這次他就算有一百張嘴都難辨了,這一切都拜林千羽所賜。
而始作俑者卻在他身後哈哈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
“少清啊!你真聰明!這招果然有效!”林千羽笑夠了,抱着少清的臉在側面狠狠親了一口,然後他走到沈确面前,勾起了他的下巴。
看到沈确蓄滿眼眶的淚水,林千羽做作的皺起眉頭,啧啧兩聲,“你先别急着哭嘛!我也是為你好呀!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像那個梁星燦,這明眼人誰一看不說一句你是他陶晚舟前任的替代品呀?你要是有出息,就該先甩了陶晚舟的!”
沈确腦子一片空白,這短時間内,他根本無法消化這麼多變故,但有一點,他和陶晚舟之間,還輪不到這個滿肚子壞水的混蛋來摻一腳。
“你走開!”沈确推開林千羽,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打開門就追了出去。
“哎呀呀——這些支票不要啦?”林千羽在他身後叫嚷着,随後就是一陣爆笑聲。
沈确加快了腳步,捂住耳朵才能不讓那些刺耳的笑聲灌進耳朵。
追出别墅,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沈确快速離開樹林,一路跑一路看,直到回了酒店房間,也沒看見陶晚舟的身影。
看着烏漆麻黑又空蕩蕩的房間,沈确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
陶晚舟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喝酒,以前和梁星燦分手後,他過了很久一段一個人的日子,那時候,他夜夜買醉才能把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腦後。
但今天似乎是他最生氣的一次,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明明和沈确相處不久,但比起和梁星燦分開,似乎跟沈确分開他會覺得更加心痛。
其實他也知道,沈确那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是賭鬼呢。但就如他自己所說的,再乖巧的人沾上賭字,也很難不保證有沒有上瘾,以後會不會變成賭鬼。
在梁星燦身上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了,他不能讓悲劇再上演一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沈确。
離開賭場,他來到一家賓客如雲的清吧。随便點了瓶威士忌後,他坐在吧台前獨自喝着。
“哎喲——”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驚歎聲:“這不是小陶嗎?”
陶晚舟心情不好,并不想搭理任何人,尤其這人還叫他“小陶”,得是有多大的腕兒?
陶晚舟不屑的哼了一聲,扭過身去。
“你不記得我啦?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女人坐在他旁邊,笑盈盈的扳過他的身子。
陶晚舟皺着眉頭看了她好久,才反應過來,“你是……吳阿姨?”
“哎呀!叫什麼阿姨呀!”女人嗔怪的在他肩頭拍上一巴掌,“叫姐!”
“……”陶晚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不想理她。
女人長相身材一頂一的絕,可即便是風韻猶存也掩蓋不了她将近五十的年齡,更何況這女人年輕時和他老爸還有一段故事,他當時都準備改口叫媽了結果這女人轉頭就嫁給了一個造船商暴發戶。
奈何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聽說你父親在兩年前去世了,是怎麼回事呀?”
還能是怎麼回事,他這個做兒子的當初非要替梁星燦還債,把他那本就有高血壓的老爸氣進了icu,沒兩天人就沒了。
想到這些,陶晚舟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同時又想起剛才去抓沈确賭博的事情,他整個人都煩躁的似乎要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