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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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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兒沒遇見過這鄭重的交友情形,并不知曉該如何回禮,隻能攥着自己背在身後的小黑手,就這麼躊躇半晌,男孩卻像是已經沒了耐心。

他在這兒對着一個沒名字的乞兒擺什麼虛禮……

男孩随即擺擺手:“算了,如果你有名字,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說罷,便疾步離開了這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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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晃眼便過,轉而又來到了一年盛夏。

“這路上不小心耽擱了片刻,真是久等。”一位身着暗色長袍的男人緩步走入茶館雅座,舉止有禮,倒是讓人一點看不出告罪的意思,反而帶着幾分從容。

“二皇子殿下這話說的,在下也才剛到。”桌子對面的年輕人立馬起身彎腰迎接,低頭時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二皇子日理萬機,願意騰出片刻閑暇來與小輩打交道,已是不勝榮幸。”

唐知理——也就是二皇子,連忙将人扶起,心裡這才仔細琢磨起了對方托人傳來的帖子和書信。

唐家世代承襲皇位,即使手底下文臣武将更疊無數,也始終保持着将糧倉大權握于手中的習慣——民以食為天,此舉便是握住了天下蒼生的半個命脈。

而為了确保國家糧馬道的正常運轉,其間需要打點的人脈自然不計其數。可這些事情,但凡重要一些的,全都歸當朝太子唐知文過問,根本分不到他手上,因而在朝堂上始終被處處壓了一頭,心中早已憤然不平。

如今他已年近三十,分到他手中的,隻有鄰城的數條偏道,皇城中的諸多大小事務他仍舊無權插手。

他太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了。

“二皇子此次前來,想必是已經仔細翻閱過在下的提議草案了。”年輕人講話懶得不繞彎子,直指主題,“不知二皇子意下如何?”

“實不相瞞,皇城的糧倉已經變成了太子的一言堂,他為人謹慎,我數次試探皆以失敗告終,想要将人手安插在其中,屬實不易,”唐知理搖了搖頭,“我勸你還是不要太異想天開,若隻是為了求财,急功近利實為下策。”

這話中的敲打之意就有些重了。

“是麼?”年輕人輕哼一聲,俯身靠近了唐知理,“在下深知二皇子瞧不上這份冒進,可您自己走着所謂穩健的法子這麼些年,又真的得到什麼好處了?”

“攤開來講,如今這皇城内,還有幾人真把您二皇子真當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皇位未來必當歸有才學又能幹的太子所有,而論血親,三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也比您親近得多……古話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二皇子您倒是左右不沾,時境更為艱難些。”

唐知理此時才在方寸間看清了對方腰間的佩刀,明白對方來者不善,頓時冷汗直冒;又覺得自己明明貴為皇子,卻被庶民小輩這般指着鼻子罵得一無是處,血氣上湧,冷聲道:“你也不過隻是個會逞口舌之能的東西,毫無半分實績就敢來跟我談生意,分明是兒戲!”

“這生意我唐知理不做也罷——開門,我們走!”

唐知理憤然起身,身後侍衛很有眼力見地走向門邊,正要拉動門把,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句語調輕緩的呼喚,和剛才針鋒相對的聲調判若兩人。

“阿言。”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從天而降,隻聽得利刃出鞘的破風聲,那侍衛即将摸上門把的右手和腦袋在刹那間全部分家,血濺當場。

對方的頭顱甚至在地上滾了兩圈,臉上還帶着股茫然的神情,伴着點點血迹,停在了唐知理的鞋邊。

冷汗瞬間沾濕了唐知理的整個後背,他面露驚悚地回頭,看向還端坐在桌前喝茶的年輕人,又左右環視,可哪裡還找得到剛才憑空出現且一閃而過的黑影。

若不是地上赤裸裸地倒着具屍體,他幾乎都要懷疑剛才那瞬間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夢魇。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襲擊皇子身邊的侍衛,你……”

“一個帶刀侍衛而已,查不出來的。”

“眼下這裡終于沒了外人,我想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好好談談正式的合作了。”年輕人放下瓷杯,又露出了與開始時如出一轍的笑容,擡手道,“二皇子,請坐。”

直到這時,唐知理才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踏入這扇門瞬間,便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的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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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柏老二,一起玩兒去。”男人伸手拍了拍柏清河的肩膀,“昨個阿宋跟我說她看中了個翡翠镯子,今天咱非得在場裡赢個大的,不然我可送不起。”

“又要禮物?”柏清河表情戲谑,“你這個月的身家都快要全送進宋小姐的荷包裡了,小心回去又要挨你爹的罵。”

“柏老二,這話不對……怎麼能說是要呢,這宋小姐隻是提了一嘴她喜歡,咱們彭公子就忍不住主動請纓傾囊相助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橫插進來,語帶嘲弄。

彭景被這般接連數落,忍不住嗆了回去:“去去去,溫香軟玉在懷,撒什麼金子銀子都敵不上春宵一刻,你懂個屁。”

“隻怕你現在給人身價擡得太高,以後再想與美人共度長夜可就難咯。”

柏清河此話不假,這青鸢閣裡的宋小姐不知給彭景下了什麼迷魂湯,直叫人這兩月的禮物越送越多,越送越貴,還都是攤在明面上的,讓不少名門望族裡的富家子弟都起了窺探究竟的心思。

宋小姐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僅半月,就漲得快跟頭牌一個價了。

“我懂我懂,”彭景擺了擺手,“她們這些窯子裡的娘們可不就是靠這手段賺錢的,隻要能哄得我高興,給她當當踏闆也沒什麼不可。”

話說到這份上,衆人也就沒了規勸的心思,要是往後出了事,也能純當看個笑話。

“别光顧着說我,柏老二你又是怎麼回事,明明每回逛窯子你也沒少喝,怎麼從來就沒見你跟人過過夜。”彭景眼神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對方兩眼,“要是有什麼隐疾,可得記得跟兄弟們說說,兄弟們就是尋遍名醫,也要給你治好了。”

衆人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柏清河擋開了彭景湊過來的大臉,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不清楚我?家裡大哥和爹每天守着門呢,要是敢徹夜未歸,我這腦袋以後就得勒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了,你可千萬别激我。”

“你虛歲都二十了,前段時間柏大帥不是還送了你一隊兵馬當成年禮嗎?”後頭又冒出來一個男人,看着像個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我還以為你柏老二總算是得了自由身,怎麼還有人家八歲稚童才有的門禁,說出去可别給人笑掉大牙了。”

“别提了,我也憋悶着呢。”柏清河拱了拱手,“各位兄弟行行好,這事兒你知我知,可千萬别再往外說了,實在是丢不起這人。”

衆人又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柏清河光顧着留神聽着他們說話,腳下沒看路,被石子絆得身形不穩,迎面撞上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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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走在大街上哼着小調,看起來心情甚好。

“這唐知理倒是比我預想的還要軟弱可欺,真是白瞎了他這好名字。”

“阿言,今天能這麼順利,還是多虧了你,”他回過頭,朝盡職跟在自己斜後方的人露出一個笑,“想買點什麼?随便挑。”

被點名的男人身着一襲黑色長袍,冷淡地回道:“分内之事。”

“阿言,你這人要是能再能說會道些,保證比現在還要讨人喜歡,”年輕人正巧走到了一家糖葫蘆攤,停下腳步,“不如就糖……”

話音未落,被稱作“阿言”的男人突然伸手,堪堪扶住了迎面撞上自己的男人。

“抱歉,”柏清河站穩後立馬抱拳道歉,“此路不平,聽朋友說話去了,沒留意,這位大……小公子沒受傷吧。”

他本想叫“大人”,待擡頭看清對方的面容後,又立馬把脫口而出的稱謂咽了回去——面前這人看着年紀比自己還小,這稱呼屬實不妥。

被問話的人在短暫的視線交接後,愣了下神,沉默不語。

“阿言?”年輕人站在一旁,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兩圈,“這人你認識?”

阿言這回倒是很果斷地搖了搖頭。

“先前不認識不打緊,皇城就這麼大點地兒,現在認識也為時不晚……小公子這是想買糖葫蘆?那算我賠罪,這根我請了。”柏清河自顧自地說着,順手拿下根糖葫蘆遞到對方眼前,“柏家老二,柏清河,幸會。”

年輕人敏銳地發現對方的站位正巧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目光瞬間變得有些淩厲起來,可柏清河仍舊笑眯眯地朝那位阿言舉着糖葫蘆,仿佛渾然不知。

兩方人僵持不下,就這麼杵在糖葫蘆鋪子前,寸步不讓。

最終阿言還是接過了這串糖葫蘆,算是淺低了頭,說道:“……溫言,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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