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一行人趕到城門時已經過了時辰,城門已然關閉。
城牆上的士卒見了這麼多人,立即戒備了起來,高聲詢問來者何人。靳忠上前報了身份,士卒一聽,趕緊跑去找守城門的将軍。李牧匆匆趕到牆頭,向下望去,一眼就認出了瑞王。從靳忠那得知王爺是辦完軍務回城,要進宮向皇上複命,趕緊下令打開了城門。
城内一片熱鬧,酒樓明亮如晝,街邊的攤子人來人往。途徑一處,見圍了好些人,顧晨微拉缰繩,讓逐日慢了下來。擡眼瞧去,“含春閣”的牌匾立在高處,燈籠微微晃動,蒙上一層暧昧的紅暈。裡面傳出袅袅之音,惑人心智。
含春閣是城中有名的青樓,靳忠可不想讓王爺在這裡多做停留,上前道:“王爺還要進宮複命,時辰已經不早了,還是快些走的好。”
顧晨收回了視線,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含春閣,帶着人向皇宮而去。
禦書房外,劉淮躬身将王爺迎了進去。
皇上正在批閱奏折,顧晨在禦案前跪下,道:“臣,參加陛下。”
顧敬将毛筆擱到一旁,笑着道:“晨兒來了,快起來吧。”
“謝陛下。”起身後從懷中拿出奏折雙手呈上,道:“陛下,這是此次雷神山的布防安排,請陛下禦覽。”
劉淮忙上前接過奏折。
顧敬一邊打開奏折,一邊道:“坐吧。”
一盞茶的功夫,顧敬合上了奏折,很是滿意的道:“不愧是晨兒,安排的很是穩妥。布防的事明日來禀就是,不急于一時,應先回府歇着。”
顧晨恭敬的回道:“京郊防務乃是大事,理應立即回禀,臣不敢耽擱。”
顧敬眉眼帶笑,道:“你這些日子辛苦了,人都瘦了一圈。”
“為陛下,為朝廷辦事,何來辛苦。我是惦念皇伯和皇嬸,才瘦了些。”
顧敬哈哈大笑,道:“你呀。時辰不早了,趕緊回府歇着吧。明日你早些入宮去看看皇後,她時時在朕的耳邊念叨你。”
顧晨應下,道:“夜已經深了,皇伯也要注意龍體,早些歇息才好。什麼事都沒有皇伯的龍體要緊。”
顧敬笑着點頭,道:“好,朕也早些歇着。你快回府吧。”
劉淮臉上堆滿了笑容,诶呦,旁人怎麼勸皇上歇着皇上都不聽,還得是瑞王呀。
“劉淮,仔細着送瑞王出宮。”
“陛下放心,奴才必會安排最穩妥的人。”
顧晨跪安後出了禦書房,雲逍和安生見王爺出來了,立即走了過去。劉淮叫來徒弟劉寶,仔細叮囑一番,又親自送了一小段路。
“夜裡涼,劉公公請留步。”
瑞王對自己一直禮遇有加,劉淮對着瑞王是打心眼裡高興,道:“奴才多謝王爺體恤。夜裡黑,王爺慢點走。”
看着瑞王幾人走遠了,劉淮轉回身見迎面來了幾個人。他仔細瞧了瞧,竟是婉妃帶着幾個宮女太監來了。心道,這位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來這了?他趕緊迎了過去,躬身道:“奴才見過婉妃娘娘。更深露重,娘娘金尊玉貴,怎麼好親自來。娘娘有事遣宮人來就是了。”
婉妃看向前方,離得遠了,隻能隐隐看到燈籠照出的光暈。她收回了視線,道:“本宮得知陛下一直操勞國事,每每批閱奏折到深夜,特意準備了些點心,請劉公公拿進去呈給陛下吧。”
今兒這月亮是打西邊升起來了?這麼多年,婉妃可是第一次給皇上送吃食。
劉淮接了過來,道:“娘娘放心,奴才會仔細着拿給陛下。不知娘娘這是準備了些什麼,若是皇上問起,奴才也好向皇上仔細說說。”
這要是換了其它的嫔妃,肯定會明白劉淮的意思,好好的将吃食說上一番,還會記下劉淮的好。
“是禦膳房做的綠豆糕和銀耳羹。”
劉淮一噎,别的嫔妃給皇上送來的東西要麼是小廚房做的,要麼說是自己親自做的,都是花樣百出,婉妃就拿着禦膳房做的綠豆糕和銀耳羹過來送給皇上……
劉淮笑容不變的道:“娘娘有心了,奴才這就拿進去。”
“多謝劉公公。那本宮就回宮了。”
“奴才恭送娘娘。”
劉淮是真弄不明白婉妃,送的東西不上心,走得也幹脆,都沒說想進去見見皇上。這位行事可真是宮裡的獨一份,奇了。
别說劉淮弄不明白,顧敬也弄不明白。他看着食盒裡的綠豆糕和銀耳羹,琢磨好一會兒,拿起綠豆糕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匙銀耳羹,然後讓劉淮又說了一遍婉妃送東西的經過。
婉妃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