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最後一天,活動内容是爬山。
這個内容乍一看平平無奇,可對于昨夜doi整宿沒睡覺的同學們而言,難度不亞于登天,連邁開腿都費勁。
因此,隻睡了半宿的黎莯和睡了一整宿的秦沅鸢很輕松走在最前面,甩開其她人一大截。
“累了告訴我,我們找地方休息。”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微弱拉扯,黎莯用餘光瞟了一眼緊緊拉着自己袖子的大小姐,不假思索地将指尖填入對方的指縫中。
軟軟的,牽着果然很舒服。
“……嗯。”
秦沅鸢咬着唇,任由她拉着往前走。陽光穿透雲層,在她們身後鋪開緊密相連的影子。大小姐低頭怔怔盯着陰影發呆,眉眼間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惱。
解除婚約的事情還算順利,母親甚至沒有多問,就應允會找唐家談談。但是,在她支支吾吾提起黎莯時,母親詫異地反問“之前沒聽說過有這号人物”。
這怎麼可能!
秦沅鸢如被踩到尾巴般,一股腦說了一堆有關黎莯的事情。最後,她氣鼓鼓地甩下一句“現在你聽說了”,便挂斷電話。
盯着熄屏的手機,她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十句有九句都是在說某人的好話,頗有點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味道。
不對,分明是對方本來就沒什麼黑曆史。
秦沅鸢揉着發燙的臉頰,自欺欺人地找借口。不過母親的質疑不無道理,她也是幾天前在食堂偶遇黎莯,兩人的接觸才慢慢多起來。
——可她早該注意到黎莯才是。
“啪。”
心神不甯之餘,大小姐踩空一塊石頭,身子一歪,差點落入湍急的溪流中。
“有沒有傷到哪?”黎莯立即護着對方回到岸邊,眸光落在其發紅的腳腕,心頭一緊,立即取出手機撥打救援電話。
“隻是有點疼,不礙事的……”
秦沅鸢小聲說。若是往常,别說爬山,走到山腳下她就不會再多走一步。更何況受傷,但凡擦破一點皮她都會鬧着找人擡她下去。
話音未落,黎莯已經取出化瘀噴霧,小心地噴在紅腫處。大小姐的皮膚本來就白,如今腳腕一圈都是刺眼的鮮紅,并不像剛剛說得那樣輕巧。
“我聯系了醫護人員,但在她們趕到前,我先帶你下山。”
她稍稍伏低身子,見秦沅鸢仍在呆呆地望着自己,繃着的臉緩和兩分,語氣依然嚴肅,“上來,我背你。”
現在是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黎莯估算過自己的體力。她與秦沅鸢隻走了不到兩公裡,對方又輕,加之返程是往下延伸的台階,不出意外她應該可以順利把人背到山腳。
屆時,這場本不該出現的野營可以落下帷幕。而她在确認大小姐無恙後,可以繼續安心學習。
——非常完美。
腦中已然勾勒出接下來可能的發展,她目不斜視,像是沒有看到路兩側各種抱在一起啃的同學們,健步如飛。
遠遠的,她看到擡着擔架的救援人員。
尚未來得及開口,她忽然感到秦沅鸢摟着自己脖子的雙手無形中收緊,那股如影随形的桃子甜香愈發明晰。
“早上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可以。”
少女柔軟的嗓音浸着羞澀,被放到擔架上時,指尖依然勾着她的,怎麼都不願意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