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微弱的開鎖聲仿佛在她心裡撒下一把火苗。
秦沅鸢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仍在小心地為她處理傷口。怕吵醒她,女人的動作很輕,僅能聽到衣料摩擦的細微響動。
消毒的藥劑很涼。接觸到刀疤處,黎莯卻感覺心口溢出一股暖流。
她再也無法繼續裝睡,伸手一攬,把神色自責的女人摟入懷中,低頭吻了吻其微紅的眼角,“我沒事,傷口隻是看起來有些吓人。”
“怎麼會沒事?我親眼看到——”
秦沅鸢哽咽得說不下去。原本她還能勉強控制住情緒,可被黎莯目光柔和地盯着時再也繃不住,眸中徒然升騰起水汽。她咬着唇,把紗布鋪好,半晌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應該攔住她的……”她小聲道。
“不攔隻會令皇女殿下生出疑心,還不如讓她用一刀辨虛實。”黎莯語氣淡淡,好似渾然沒将此事放在心上,趁機親了一下對方白皙的耳垂,“況且,我本來就是老婆的階下囚,老婆想怎麼安排我都可以。”
她嘴上說的話稍有不正經,可眼神觸及懷中之人的刹那,隻剩下專注。
從唐娜等人被毒得不省人事、僅有她一人機緣巧合活下來開始,她就猜測有人比她先一步着手改變劇情。時間點選得很微妙:在主角們見面之前。這樣,就避免了因打斷各種play而殃及池魚、提前下線。
毫不誇張地說,在這個小世界,她相當于躺赢。沒出什麼力,劇情便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不明白秦沅鸢為什麼要幫忙。上個小世界她們是有一段露水情緣不假,可她什麼解釋都沒有就離開,足以讓那段感情打上一個問号。目前,兩人相處時,她能察覺出秦沅鸢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但從越來越多的細枝末節中,她隐約感覺對方并不是真的想推開自己。
“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她輕歎一聲,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耳語,“我不該不告而别的。”
提起往事,秦沅鸢低落的情緒被沖淡少許,漂亮的桃花眼顯出些神采。忽然,她張口在黎莯微抿的薄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混蛋。”
控訴的語氣有點軟,更多則是壓抑不住的委屈。
心口傳來一陣鈍痛,黎莯順勢扣住她纖瘦的腰身,舌尖輕車熟路地撬開貝齒,強勢又不失溫柔地加深了這個摻雜着血腥味的吻。
呼吸中浸着令她上瘾的甜香,女人柔軟的身體緊貼着她。衣裙遮掩下,紅痣若隐若現,那是獨屬于她的烙印。
“老婆,”黎莯強壓下急劇升騰的欲.望,嗓音染上沙啞,“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多久?”
換言之,是給教會當多長時間的人質。
她問此事的目的并不是要秋後算賬。相反,在黎莯看來,既然在改變劇情的基礎上還能幫到老婆,那定然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說到底,她隻是想與老婆配合得默契一些,盡量避免今早那般倉促表演。
受傷時,她沒忘記悄悄向秦沅鸢使眼色,後者才沒過分失态。
幸好尤蘭達一味地沉浸在即将手刃心腹大患的快意中,沒有注意兩人間不清白的暗流洶湧。不然,她恐怕要奪過刀,冒着再一次被作者寫死的風險殺掉主角。
“唔,我……”秦沅鸢恍惚地與她對視,紅潤的唇瓣張了張,正欲說話,卻再次被打斷:
“多久都可以。”
黎莯果斷地替她做出決定,重新将畫滿符文的手铐戴上,另一端交給對方,“隻要别餓着我,我願意給老婆當一輩子階下囚。”
尖牙不受控制地鑽出,瞳孔中的暗紅色濃郁得化不開。
被本能驅使前,她堅持将鑰匙扔遠。如果待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有鎖鍊牽制,秦沅鸢不至于拿她毫無辦法。
畢竟符文灼燒在皮膚表面真的很疼,多少能喚回她腦中的一絲清明,而非一直禽獸不如下去。
“才不是階下囚呢,那都是氣話。”
秦沅鸢輕柔地撫摸着她被禁锢住的手腕,眸光閃動間,瓷白的臉頰浮上淺淺紅暈。她倏爾轉身抽掉腰帶,純白色的長裙緩緩褪下,露出大片細膩光潔的肌膚。
“你想怎麼樣都行……但别弄得太明顯。”她松開手,鎖鍊“啪嗒”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