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蜜一樣躺在百思身上，微微喘息，她細長的脖頸和脊梁水光瑩瑩。

情欲漸漸平複，火也小了，還都沒穿衣服。一股寒風灌進山洞，小鹿下意識摟緊百思，卻沒有要起的意思。

“穿上衣服吧，”百思推下小鹿，“嗯？”

小鹿還想和百思溫存一會，卻禁不住冷空氣的侵襲，在她懷裡點下頭，戀戀不舍地挺起身子。

迅速穿好衣服，小鹿癡迷樣盯着百思。看她黑亮的長發綢布一樣披在肩上，肌膚瑩白細膩到透亮，幾條淺粉色疤痕格外刺小鹿的眼。

手撫着微凸的疤痕，小鹿心疼不已。百思轉過臉見小鹿神情憂郁明白是為她難過，便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她嘴角的笑靥，猶如黑夜中綻放的花朵，有着不合時宜的完滿。

小鹿望眼外面，這潔白的世界，沒有戰争該多好。

想到百思悲壯的結局與戰争脫不開關系，就......

喜歡就是不說，愛意也從眼睛裡跑出來。小鹿的眼睛像要下雨，什麼雨呢？凄風苦雨吧！！！

小鹿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準備為百思束發。

“我自己來”，百思的語氣帶着一絲輕微的笑聲。她想：小鹿會束發麼？她都沒頭發的。

在百思眼裡，小鹿的短發與沒有頭發思意差不多。

百思三兩下把一頭秀發利索地束好在頭頂。她束發和不束發，氣質完全不同。

方才冷豔明媚的美人轉眼成了俊酷潇灑的少年郎。

這就是所謂的：亦雌亦雄，男女不分的長相，當然也男女通吃。

這樣完美的人，竟是她小鹿的了。想着不禁笑出聲，百思莫名瞅她一眼。

“笑什麼？”

“沒”，小鹿摟住百思，臉貼着她耳廓，語氣俏皮，“就是太開心了，總算和我喜歡的人‘生米煮成熟飯’了。”

百思笑着解下腰間一枚玉墜，遞到小鹿手邊，“送你，”

“好漂亮的玉墜，”小鹿由衷贊歎。

乳白的玉墜，摸起來溫潤細膩，一看便知料質上乘，是稀有的好東西，“鵝還是鴨子？”她邊看邊咕哝，“應該是鴨子，鵝的脖子長才對。”

“......”，好沒見識的一個人，百思無奈地看小鹿一眼，“這是一對鴻雁。”

“哦”，小鹿若有所思，而後嘻嘻笑道，“我倒忘了古人用鴻雁象征愛情，你是在向我表達愛意嗎？”

“再不加柴”，百思跳開目光，下巴往後一擡，“火要熄了。”

“奧”，小鹿識趣地把玉墜好好放進貼身衣服裡，起身去加木材。

小鹿一根根往火堆扔木材，木材碰到一起，撞出點點閃閃噼啪作響的火星。

火勢漸旺，山洞漸漸回暖。小鹿依然跪在火堆邊似在出神，她嘴角輕輕揚着，滿面紅光，眼裡噙着文字無法形容的幸福神采。

一滴淚閃閃的從小鹿側顔滴落，被火光投射到百思的眼底。她目光也濕漉漉的，垂下眼眸，會心一笑。

雪過天晴，陽光明亮。從洞裡出來，小鹿眼睛被雪蟄了一下，痛地直眨眼。

“百思”，小鹿跑回去，捂住百思眼睛，“先别睜開，”她說着揉着百思的眼睛，“太刺眼了。”

“哈哈，”百思拿開她的手，放在嘴邊哈口氣，又放在她掌間捂，“你手好涼。”

看樣子冷冷酷酷的百思，好溫柔啊。

下了兩天一夜的雪，厚度幾乎與她們的馬靴齊平。幸好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烤得熱烘烘的，才扛得住洞外溫度。

吃了兩天的葉子湯，兩人臉色都發青。好在兩人是受過極訓的人，眼下的困難還困不住她們。

愛人相伴，即便道阻且長，也能一起攜手渡過。這就是愛的奇迹和力量。

憑借超凡的毅力和生存技能，百思和小鹿在互愛互助中，成功脫險，回到了軍營。

“你就是鹿躍？”賀元帥威嚴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深謀遠慮。

“是，”小鹿望一眼賀廷玉，想起百思的叮囑，忙垂首抱拳，“屬下鹿躍拜見元帥。”

“這次你功勞不小，”賀廷玉撫着胡須，盯一眼小鹿後，目光移到花百思身上，“強将手下無弱兵，花校尉帶兵有方。”

‘老頭真偏心呵，’小鹿心裡笑道：‘軍中傳言不假，這老頭對百思果然青睐有加，誇誰時都忘不了誇一下百思。’

也是，每場重要戰役都少不了百思坐鎮指揮，勞苦功高的一個人，誇誇很正常。還冒死救出他兒子，怎麼褒獎都不為過。

“屬下慚愧，”花百思此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輕敵冒進，折損不少士......”

“唉......”，賀廷玉打住她，“事情始末本帥已經知曉，敵中竟有會使巫術的妖人，怪不得你，換做别人恐怕損失更為慘烈，切莫自責過甚。”

“銘記元帥教誨”

“你起來吧，”賀廷玉又把威嚴的目光籠上小鹿，“有功者賞，你如此骁勇，本帥提拔你為前鋒衛，正式納入花校尉麾下，為我大周國效力，可否？”

“謝帥元”

事後，百思被元帥留下商議軍事，小鹿落寂的在營中四處逛蕩。

“哎，小鹿”

“幹嘛？”小鹿扭過身，看是吊着一隻膀子的李克，她擡擡下巴，問他，“手怎樣？”。上次戰役他手傷得挺重的。

“好得差不多了”，李克慚愧一笑，“若不是鹿兄及時趕到，我恐怕活不到現在。”說着他一手摟過小鹿，“我們是過命的兄弟，日後有難，哥哥我一定舍命相助，絕不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