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婷婷迅速收斂複雜思緒,突然很想逃離“案發現場”。
剛準備要撤,轉念一想,她又不是故意把他的镯子弄掉地上,憑什麼自己要“畏罪潛逃”。
這不是直接坐實了罪名。
心底糾結了一會兒,無論如何,總歸和她脫不開關系。
自知理虧,溫婷婷眼神微妙别過臉,調整了下情緒。
沉默片刻,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清冷的語氣伴着一絲愧疚:“那個、你的玉镯是我不小心碰掉,我真不是故意的。”
謝明崇潋滟的桃花眼眸像是凝着一池月光,表情耐人尋味瞥她一眼,幽幽道:“這麼說,溫老師是有意碰掉镯子,借以引起我的注意?”
溫婷婷喉頭一哽,瞬間有一萬隻羊駝在她腦海奔跑,沒好氣回道: “謝老師是聽力有問題,還是在國外待幾年中文閱讀理解退化嚴重?我哪一句話是這個意思了?”
她氣憤地暗罵,狗男人果然是小氣鬼的化身,歪曲事實的高手。
在他眼裡,她這行為是不是就是居心不良。
一會兒是“投懷送抱”,一會兒又“動”他的私人物品,想要吸引他。
謝明崇注視着她媚麗瓷白的小臉帶着一絲愠怒,他微微挑眉,不答反問:“不是嗎?難道我會意錯了溫老師的意思?”
溫婷婷磨了磨牙,不滿地哼了聲。
謝明崇這狗真會颠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他不去做編劇屈才了。
她還沒質問他,怎麼把镯子放她床頭呢,不然她怎麼可能碰掉。
腹部絞痛感再次來襲,體力跟不上戰鬥力。
無奈自己現在非常時期,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狗男鬥,沒心思和他争論不休。
眼看溫婷婷沒有要繼續說話欲望,謝明崇神情微斂,沒再與她戲谑。
謝明崇悉心擦拭好镯子小心收起來,他從主卧衣帽間拿着幹淨的衣服,準備去沖個澡。
溫婷婷靠着床頭,心不在焉刷着手機,她眼角餘光瞥見謝明崇動作不疾不徐,慢悠悠如同在休閑度假。
她頓時心生疑惑,他不是檔期行程很滿,忙得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
想當初兩人的新婚之夜,還是他專程請假回來。
把她折騰個半死,結果第二天,他又火急火燎趕回劇組。
很是拔掉無情了!
室内一時很安靜,隻有男人來回走動的輕微響聲。
溫婷婷受不了尴尬氛圍,更受不了謝明崇誤解她,弄掉他心愛的玉镯,确實是她不對。
她都已經道歉了,卻換來他的嘲諷。
不免又想起,昨天關于盛典突發危機的事,有小人背後搞鬼,故意壞她事。
是謝明崇好心通知她閨蜜周蓉蓉來救場,他還順道接她下班,雖說知道他是為了床上生活。
而最終也沒過成。
大半夜,他又是給她買衛生巾又煮小馄饨。
雖然沒買她喜歡的辣條。
再說,她也不是恩将仇報之人。
總之不管為了什麼,塑料夫妻也要做做面子工程。
沉吟片刻,溫婷婷低下高貴的頭顱,她清了清嗓子,狀似不解,開口關心道:“謝老師平時那麼忙,怎麼現在還在家?”
磨蹭兩個字,她又咽了回去。
謝明崇骨節分明的長指,剛觸及衛生間房門的把手,聞言他的手略頓了下,而後才動作緩慢擰開門把手,手背蟄伏的青筋凸起,莫名禁欲。
身姿挺拔的男人伫立在門前,輕輕推開房門,卻沒進去。
他微微側眸,視線落向溫婷婷,不緊不慢地說:“在忙也要生活,休假就休假,工作是工作,我一向公私明了。我們敬業的溫老師,你呢?”
溫婷婷無語至極,她問了個寂寞。
聽聽他說的是人話?
她一個十八線糊咖,現在當然在家摳腳喽,就多餘關心他。
謝明崇盯着她,眉峰輕微揚了下:“我哪裡說錯了嗎?溫老師請指教。”
溫婷婷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反擊了他一句:“指教不敢,沒謝老師敬業。”
謝明崇似笑非笑:“彼此彼此。”
“……”
溫婷婷懶得管謝明崇忙還是閑得慌,總之好心落個驢肝肺。
她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氣勢洶洶地從謝明崇身側經過,直接沖進洗手間。
本來溫婷婷還想睡個回籠覺,現在睡什麼睡,瞌睡蟲早氣跑了。
而且狗男人在這裡來回晃蕩,十分礙眼。
她哪裡安心睡得着,即便睡了也怕做噩夢夢見他。
砰地一聲巨響。
房門帶着女主人的火氣無情關上。
原本要進去洗澡的男人,此時手中還拿着換洗衣物,被無辜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