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大了。
更驚悚的是,那時的情況貌似和科研院電梯鬧鬼“骨門”後的場景差不多。
一人被限制行動,時而憂郁時而狂躁,鑰匙明明就在身邊卻不願開鎖。其餘幾人在外面吵得不可開交,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各執己“見”。
這麼想來,吵架的幹屍……眼睛和心髒的位置好像也被塗了不同的顔色。
“……”未洛仰望天空,連歎三口氣後試探着開口,“你們要不詳細描述一下這兩段?我聽着像是冒牌貨挑撥離間,或者有人對你們的記憶動了手腳。”
二人都意識到問題,詳細描述各種細節之後卻愣是什麼都沒對上。
蒼溟的視角,完全是蒼家主“為了聲譽”強制把感染的母親鎖在家裡、不讓其見人。母親多次出逃影響極差,蒼家主不想留隐患才下了死手。
他質問過很多次,“蒼家主”都是一副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模樣。
蒼家主視角,則是他問出蒼溟讨厭被怪物感染的母親,這才鮮少讓二人見面,那幾次出逃也皆是蒼溟母親神志混亂的時候,他從未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并且他直到剛剛還覺得,蒼溟不樂意見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曾和變成怪物的人相處過。
二人關系從此變得僵硬,後來撒謊激将的事成為最終導火索,他們基本沒能再好好聊過天。這幾年過去,他們完全沒察覺他們對那段時間的記憶有如此大的偏差。
蒼家主描述細節時提到了蒼溟的一個“朋友”,說是他去詢問蒼溟是否怕母親時那個“朋友”也剛好在場,是個面生的紅裙子小女孩,好像叫什麼月。
蒼溟那時也就十一二歲,正是孤僻的年紀,對這個朋友的存在完全否認。
“……行了,全方面完蛋。”未洛聽見月這個字之後直接一錘定音,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痛,“好個偷梁換柱的離間計,我估摸着其他三家也遭上這罪了。”
這月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到底是何方妖孽啊???
蒼楠正巧小跑過來詢問蠱蟲的事,未洛就順便問了問她對于當年的記憶,結果又問出了一個更不同更離奇的版本,蒼家大哥那邊估計也一樣。
但這三個版本記憶唯一的中心點,都隻有挑撥離間引起矛盾,讓他們在自己人身上浪費時間去防範。
未洛啪叽一下捂住了臉,差不多也能猜到那個内鬼夢是誰的手筆了。至于其他幹屍走廊門後的場景……大概率是應用到了其他人身上。
她比較在意那個“救世主”的場景應用到了哪裡,蒙眼捂嘴十分痛苦的救世主和目睹一切卻自己捂住嘴的傳人……好像誰都對不上啊,難道是從未見過的白氏?
“蒼楠教官,我有個不太成熟的猜測。”未洛對着蒼楠氣若遊絲,“您記不記得軍訓最終考核時,你們的設定?”
“五行相克隻是引起人類矛盾的幌子,我覺得内鬼夢也是,真正敵對的從頭到尾都隻有人類和怪物。”
蒼楠按壓着晴明穴如夢初醒般卧槽了一聲:“不是,那這些年……?”
“現在四家各有什麼問題?”未洛問。
蒼家主一開口就羅列了一堆值得懷疑的點:“溫氏在荒郊野外修塔、粉氏悄悄研究活死人、蒼氏某人死而複生,白氏不計前嫌開放空言。”
“實在不行四家開個會吧,别整那些彎彎繞繞你卧底我内鬼的了,直接上測謊儀。大家全都攤牌皆大歡喜,不然世界末日來了誰也别活!”未洛實在有點想破罐子破摔了。
“相信科學,求你們了。”未洛腦子疼,“有句話叫當你要測試一塊玻璃的硬度時,這塊玻璃就注定要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早晚會生根發芽,與其慢性催枯不如連根拔起。”
“修真界那邊還一堆事呢,誰想除夕夜開天地門和怪物魔獸待在一起過啊?再挨個去探底細又不知得拖出多少事來。”
結果蒼家主居然率先點了頭:“…也不是不行。”
“???”蒼溟和未洛全都以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他。
“…别這麼看我。”蒼家主幹咳一聲,“這局面再不聊聊就真出問題了,敵方打的就是信息差,引導猜忌。直接明牌還真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蒼溟停頓片刻居然也點頭了。
本來壓根沒指望這個方案被采用的未洛受到震撼:“不是,我發洩情緒開玩笑呢……您…呃…認真的?”
“這方案就是在賭。”蒼家主搖頭,“賭就賭吧,如履薄冰半輩子,今天算是體會到坦誠交流的重要性了,防暗箭的商業思路還真不能用在世界災難上。”
他看着未洛淡淡補充:“你之前說人長嘴是用來交流的這話不假。”
“……軍訓考核那時候您全程在看啊?”未洛突然回想起那句壓寨小弟,頓感心虛。
“就看了一小段。”蒼家主笑笑,換了話題,“你心理素質挺優秀,定能成大事——你說過幾天直接打着蒼溟生日宴的幌子,開四家攤牌會怎麼樣?”
蒼楠在手機上狂點:“爸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那當天安保不得比客人還多啊——我去看看怎麼安排。”
“等等,好歹是生日。”未洛隻覺得先前對蒼家主的不近人情印象通通破碎,“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太魯莽了啊?”
蒼溟坐在未洛旁邊看着信,聞言沒有多大反應,隻是擡了下頭:“無所謂,哪年我不是走過場?平均在場不超一小時,你們愛聊什麼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