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又有個瘋子說自己被怪物狗龍襲擊了，這次甚至還加了幫兇夜翼。”同事約翰罵罵咧咧地嘬咖啡，“迪克你昨天晚上不當值運氣真好，監控攝像頭什麼都沒拍到，那家夥醉得一塌糊塗還有點輕微腦震蕩，在局裡大吵大鬧，最後被救護車拉走了。”

“這麼熱鬧？”迪克咽下嘴裡的牛奶麥片——牛奶蹭的局裡的，他特意起了個大早帶着麥片趕到警局吃早飯就是為了這個。

他倒是知道醉漢怪物那部分沒撒謊——夜翼那部分就比較離譜了。這種怪物出現有一段時間了，目前除了哥譚和布魯德海文，其它地方還沒發現出沒的痕迹。但正因為它們出現和消失都極為迅速和随機，反而不好查證，再過一陣子可能就要成為貓頭鷹法庭那樣的都市傳說了。

“你怎麼又吃麥片？”約翰無語地看着他快速吃完一碗極簡主義早餐，“這幾周每次看你吃飯都是這個。”

“最近比較困難。”迪克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拿了一顆警局的福利蘋果——感謝布魯斯的大力贊助。

“他攢錢買卡洛斯的演唱會門票了。”同事萊西從電腦後面探出頭：“那票可貴了，我根本舍不得買。”

“可是卡洛斯一年才舉辦一次演唱會！今年又這麼好開在布魯德海文！”迪克憧憬地嚼蘋果：“誰知道下次有機會是什麼時候。”

“對啊，大家都這麼想的，門票貴得我頭皮發麻。”萊西崩潰地揉亂她金色的短發：“迪克你可真舍得。”

“我攢了三個月，幸好現在是單身，基本沒什麼花銷。”想到這個月快發工資了，迪克心有餘悸地感歎：“為了見卡洛斯一面也值了。”

“哦對你看新聞沒有？”萊西劃着轉椅湊過來給迪克看她的手機：“昨天晚上有人拍到卡洛斯去周邊店買了加菲貓的公仔！”

“什麼？”迪克湊近，發現卡洛斯去周邊店的時間正好是他昨晚夜巡結束的時間，恰好錯過了這個機會。

“太可愛了，他還喜歡加菲貓。”萊西充滿愛意地保存這張照片。

“對啊，真可愛。”迪克情不自禁也搜索保存了照片，屏幕上黑色微卷短發的青年有着一雙極為少見的金色眼睛。

這種瞳色的出現是因為眼睛缺少黑色素，一般來說都是淺棕色或淡金色的，青年的眼睛卻亮如鎏金。

照片裡的卡洛斯穿着短袖和牛仔褲，胳膊下面夾了一隻巨大的加菲貓公仔，另一隻手提着迪克手頭沒那麼緊的時候經常光顧的熱狗攤的熱狗，頭發還有點亂，看起來是晚上突發奇想出來逛街。

他喜歡喬治家的熱狗，真有品位。迪克的嘴角微翹，希望他吃的是芥末芝士辣肉醬熱狗，那款是最棒的。

卡洛斯·提亞森，國際著名歌星，Billboard榜單常年霸榜第一，曲風多變，其實他的歌迷從來不在乎他的曲風——卡洛斯的嗓音才是神賜的禮物。

再沒有人能擁有那麼清澈的聲音了，在迪克和布魯斯意見相左大吵一架，離開哥譚獨自償還助學貸款那段艱難的日子，都是卡洛斯的歌聲陪他堅持下來的。

很難形容那是怎樣的聲音，清澈、懶散、淡淡的憂愁，那歌聲能直達内心的角落，像看着星星墜落在湖水裡，平靜、安逸。

有人甚至聲稱卡洛斯的聲音能緻幻。迪克也不是不相信，在醉酒之後聽卡洛斯的歌，确實能落入最深最靜谧的夢。

迪克第一次聽卡洛斯的歌時，卡洛斯還是個15歲的少年，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聲音居然絲毫沒有沙啞低損，反而越來越動聽。

可能他從來不抽煙喝酒吧，這麼說來熱狗是不是也很難得才能吃一次呢？這麼自律真是太優秀了。

明天就能見到他了，迪克幸福地想，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得到卡洛斯的親筆簽名。

其實沒有，他知道的，卡洛斯從來不給别人簽名，在任何場合都拒絕，搞得連詐騙市場都沒有仿造他簽名的商品。

但人總要有夢想，迪克永遠滿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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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經紀人琳達推門進入房間，裡面一片漆黑，隻有超大屏幕電視發出的光照亮沙發上抱着加菲貓公仔的家夥。

“Hi 琳達，随便坐。”

清澈如風撥動豎琴的聲音響起。

卡洛斯渾身都壓在那個可憐的公仔上，他套了件印着［我愛布魯德海文］的寬松白T和運動短褲，身上還歪歪扭扭地披了一件外套，線條優美的小腿從黑外套下伸出來，是這屋子裡唯一能看的地方。

“老天，你幸好沒經營社交媒體。”琳達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散落的披薩盒、奶昔杯、熱狗袋、啤酒罐，才終于移動到卡洛斯身邊。

“明天就是演唱會了，我來看看你的狀态，看起來很頹廢啊。”

“我一年365天都很頹廢。”卡洛斯抱着公仔坐起身體，給琳達讓了個位置。

他亂糟糟的微卷黑發下，金色的眼瞳更偏向無機質的生命，如果不是室内加菲貓動畫片的音效太大聲，可能琳達會感到敬畏吧。

可惜沒有。

她坐到還帶着卡洛斯體溫的沙發上，看着眼前這個還在看低齡動畫片的宅男，由衷地、歎出工作多年對老闆不争氣個性絕望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