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突然來這麼一出,真有他的。
“你怎麼做到的?”
竟然讓他們心甘情願來挨打,他們又不是娛樂圈的人。
“這世上沒幾件錢擺不定的事。”
是這個道理沒錯,他說得也輕易,可這并不是有錢就能辦到,還要有這份心。
他對她,一直很用心。
眼眶裡忽的有些發燙,鼻尖一陣陣泛酸。
黎艾拼命忍着,才讓眼淚沒有溢出來。
這樣一個人,真的很難讓人割舍。
如果她願意生孩子,她想,她也許可以一輩子将他私有。
可惜,她無法去問一個未出生的嬰孩願不願意來這世界,成為她的的孩子,也無法保障能讓她的孩子快樂自由地度過這一生,無悔地來這人間走一遭。
作為一個曾經并不想被生下來的人,她沒有辦法做到問心無愧地誕下一個生命。
如果不是遇到陳添,或許直到現在,她依然不希望自己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他,她才覺得這人間值得。
可偏偏,他那麼喜歡孩子。
大概是命中注定,她隻能成為他生命裡的過客。
何況,孩子并不是她與他之間最大的矛盾,在不久的将來,她會知道,原來她與他,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别太感動了,”陳添看到了她眼底的淚光,“去吧。”
黎艾深吸一口氣,将情緒收斂,淡淡嗯了聲。
她眨眨眼回過頭,等視線再落到那些人身上時,她眼底已看不見一絲傷感,目光銳利而冷漠。
那群人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個個把頭低着。
她站起來,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去。
被帶進來的一共有七個人,三男四女,那時候,為首的是個叫袁琳珊的女生。
袁琳珊以前在高中時就又化濃妝又染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個太妹,如今打扮得倒是大方又得體,像極了個賢妻良母,看樣子說不定還真成了賢妻良母,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要是在學校被霸淩,她會是什麼心情。
“袁琳珊,”黎艾直呼她大名,“你先來。”
劇本裡,女主對那些曾經欺淩過她的人是一個一個報複的,她自然也是一個一個來。
“其他人,跟我出去。”
葉堯帶着其他人退出房間。
房門落鎖,黎艾漠然注視着眼前的人,将她臉上的恐懼、不安、憤恨都盡收眼底。
半晌,她揚起手。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緊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黎艾毫未手軟,一下比一下扇得狠。
袁琳珊被她扇得摔到地上,又被她拽着頭發扯起來繼續扇。
袁琳珊倒是也挺有種,疼得眼淚狂流也沒求饒一聲。
黎艾也沒有非要聽她求饒的打算,隻想把曾經他們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都還給他們,可僅僅是這幾耳光怎麼夠,遠遠不夠。
“夠了。”陳添卻握住她胳膊說。
“怎麼?”黎艾看着他冷笑一聲,“憐香惜玉了?”
袁琳珊雖說惡毒,卻長了副惹人生憐的無辜臉。
“那可不。”陳添接話。
黎艾猝不及防,她也就是那麼一說,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在她怔愣之際,陳添将她的手翻過來,“手扇疼沒?”
黎艾又是一愣。
原來,他憐香惜玉的對象是她,怕她扇人巴掌把手給扇疼了。
别說,力是相互的,她扇得那麼用力,手還真真有些疼,掌心都紅了。
“别用手打了,你要是氣還沒出夠,用腳。”
黎艾笑了下,還以為他心軟,結果是個活閻王。
“讓人把她帶走吧,”黎艾别過臉,“我不想再看見她。”
“其他人呢?”
“也帶走。”
“不打了?”
“打他們一頓改變不了什麼。”
法治社會,難不成她還能把他們打殘?
既然不能打殘,那一點兒小傷小痛能抵平什麼?
看到他們如今這幅像是完全未遭到報應的樣子,她心裡反而更加憤恨不平。
陳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遂告訴她:“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
聞言,本低着頭的袁琳珊猛地擡頭看向他。
陳添也朝她看過去,唇邊浮現一抹笑,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簽了責任書過來挨頓打就完事兒了?”
“這你也信?”陳添臉上笑容擴大。
他一向如此,總是笑着将人打入萬劫不複之地,像個遊戲人間,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惡魔。
“你!”袁琳珊氣得渾身發抖。
“挨頓打就想抵平,哪有那麼容易。”
“你們……”袁琳珊胸口劇烈起伏着,似想狠狠咒罵眼前的男人,可她并不知道他是誰,隻能将怒火轉移到黎艾身上,“黎艾,你這個婊子!賤貨!我當初他媽就該弄死你!”
“唔——”
她還想罵,卻被一隻大手用力扼住了脖子。
“我不打女人,”陳添冷冷俯視着她,“但你要敢再罵一個字,我不介意讓别人代勞。”
袁琳珊剛剛是氣急攻心,全然沒了顧忌,這下才知道害怕起來,不敢再破口大罵。
“讓她走吧。”黎艾開口。
既然陳添說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那就更沒有留他們在這兒礙眼的必要。
陳添側眸看了眼黎艾,而後向守在門口的葉堯遞了個眼神。
葉堯會意,過來将袁琳珊拉了出去。
門關上。
安靜下來的房間裡,黎艾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她問陳添:“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該欠債的欠債,該坐牢的坐牢,該失業的失業,總之會讓他們一無所有,從今以後都沒好果子吃。”陳添語氣輕松,大概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易如反掌。
他擡起她的臉,輕輕捏了捏,“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誰欺負你,我都幫你讨回來。”
這一句入耳,黎艾心頭顫了顫。
她望着他,心底響起一個聲音:
可陳添,我們沒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