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都在想,要是我跟那些老闆睡一覺,會不會有更多的錢?”
但是也隻是想想,他暫時還沒有瘋到那個地步。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若是給人留一下把柄便是萬劫不複了。
“方綽錦便是那個時候找上的我。”趙辛野道。
對方說他已經觀察了自己很久,并表達了對自己的強烈欣賞,也願意成為他的投資人。
“我還是很感激他的,”趙辛野說,“畢竟若不是多虧了他,我之後可能也沒法那麼體面……至少相對來講體面多了。”
方綽錦從來不以明面身份與趙辛野接觸,總是挂着其他的名字或者頂着其他公司的名頭給與他幫助與支持。
哪怕趙辛野有時候有事情找他,見面的會所都是一些高度隐秘的地方。
他對自己的隐私保護可以用過度來形容。
其實之前趙辛野也覺得奇怪,但是這些有錢人一向神神叨叨,他也沒有多嘴問什麼。
畢竟他從未見過約人喝下午茶是在格鬥場喝的,甚至方綽錦一高興還讓趙辛野下場與人切磋。
格鬥場都是些訓練已久的Alpha,趙辛野在厲害也不過是個beta,加之多年加班與不規律的作息讓他身體素質已經和年少時那會沒法比較,一味的閃避頂多拖延時間。
在他拼勁全力周旋了兩分多鐘後,他終于以一個很慘烈模樣輸掉了比賽。
但是方綽錦卻很高興。
“我更喜歡你了趙經理,”方綽錦揮手讓醫護人員撤下,自己親自為他上藥,一面高興道,“你身體很好,但是格鬥缺乏技巧,我找人教你如何?”
自那以後,他與方綽錦的關系更近了。
不,是方綽錦與他的關系更近了。
方綽錦對他幾乎是無條件的支持,有任何資金、人脈或者其他的問題他都很樂意幫趙辛野解決。
但是他越熱情,趙辛野越不安。
方綽錦這種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拿出所有的東西給他,但是一旦招緻他的反感,後果也不堪設想。
而他,喜怒無常。
趙辛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而後道:“……方綽錦不是一般的變态。”
他聽說自己是方綽錦身邊待的最久的基金經理。
之前的經理沒在幹之後幾乎全部失蹤。
方綽錦似乎很喜歡挑選孤兒或者是像趙辛野這樣“斷親”情況嚴重的人作為手下。
漂亮又沒有背景,最後哪怕消失了都不會有什麼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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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後許久秦譯都沒什麼表示,趙辛野不解地擡眸看着他,卻發現秦譯正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在辨析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趙辛野呼吸不自覺的放緩,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而無辜。
“趙辛野,”許久,秦譯終于開口問道,“你很缺錢嗎?”
趙辛野聞言咽了一口唾沫,他緩緩擡眸,眼裡的溫度漸漸褪去。
“你的叙事裡主體都是錢,甚至最後缺錢缺到要把自己的别墅抵押給銀行貸款。”秦譯語調淡漠地說着,他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起身往趙辛野那邊走去。
趙辛野深吸了一口氣,平複着自己的心跳,卻沒有動。
“你的錢都去哪了?”秦譯沉聲問道。
他在自己的身前站着,幾乎将趙辛野完全籠罩在陰影裡。
但是趙辛野卻沉默了。
他的指尖都在細微的顫抖着,人卻冷笑了一聲:
“……貪财好色,不是人的本性嗎?”
好在秦譯到底是沒有太逼他。
可也沒有多看他。
像是厭惡極了。
他們各懷心事,趙辛野沒有看見他慘白到不像樣的臉色,而秦譯也沒有看見他失落的眼眸。
秦譯走後管家進來給他送了退燒藥,看着他吃了下去才走。
其間趙辛野想從這位看起來很闆正的beta管家嘴裡問出點什麼,但是後者卻跟個啞巴一樣一言不發。
藥效很快上來了,趙辛野終于是疲憊的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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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譯剛下了樓,坐在大廳等的陳圳便迎了上去,面色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了!?傷那麼重還去救他!你不要命了啊!”
等走近了陳圳才看見秦譯臉色慘白的不太正常,額角挂着細密的冷汗,他啞着嗓子對自己擺擺手說了聲“沒事”。
“行行行,你自己死你的去。”
陳圳真是對他無語了。
維度空間與秦譯緊密相連,空間不正常破碎他必然遭遇重創。
更何況在最後一刻他還替同樣在空間裡的趙辛野承受了傷害。
他現在還能走路簡直就是個奇迹!
秦譯沒有理會他的陰影怪氣,帶着往門口走去。
“消息還沒傳回總部吧……呃!”
“秦譯!你沒事吧!”
秦譯才推開門出去沒走兩步,他忽然扶着牆嘔了一口鮮血出來,而後再也支撐不住似的半跪在了地上。
他的視野短暫的模糊了一瞬,耳畔也聽不見什麼響動。
這樣的症狀大概持續了數秒,終于是緩過了勁兒來。
再擡眼時,陳圳忽然擋在了他的面前,對着什麼人厲色道:“你來幹什麼!?”
秦譯的目光越過陳圳的身影向前看去。
隻見樓道内一個瘦削的身影帶着一隊人朝他們緩步走來。
為首的那人身材瘦削的過分,顴骨突出,從額間到右臉的皮膚帶着燒傷的疤痕,狹長的眼睛下帶着淡淡的黑眼圈,。
整個人簡直活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那是特案二隊的隊長,也是唯一的beta隊長——肖祭。
“好久不見啊,秦隊長。”肖祭抽出了身後的長鞭,陰恻恻地對他們笑道:“趙謝這個案子,該換我接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