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正值公司午休,一樓大廳的人不多,祁長樂看了看,直接走向前台。
去總裁公司找總裁然後被前台輕視的梗在總裁文裡似乎挺常見的,祁長樂琢磨着自己不一定能被皇甫景天保護,特意穿了一身好認的名牌,還帶了個墨鏡。
前台坐了兩個小姐姐,其中一個在打電話,另一個看見祁長樂,态度友善禮貌的接待他。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祁長樂把禮品袋往大理石台面上一撂,墨鏡也不摘,直言問道:“皇甫景天在不在?”
皇甫景天雖說是新上任,可人家有個前任董事長的爹,接任後手段也雷厲風行讓人不得不服,敢這麼直言總裁名諱,态度還這麼拽,前台還是第一次見,不禁一愣。
作為前台一定要有眼力見,眼前這人雖然态度嚣張讓人不爽,但氣度不凡,肯定是惹不起的。
她面上挂着禮貌的微笑,接着詢問:“請問您找總裁有什麼事?”
“沒事。”祁長樂應了聲,擡手特别酷(裝)帥(b)的把墨鏡扶上去,露出一雙富有侵略性的眼眸,勾唇一笑,“你就把這個給他,告訴他是祁少給他的賠償。”
不得不說擁有一張好皮囊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祁長樂今天把短發都紮在腦後隻留了一小撮辮子,雖然身高不夠,但看着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女性化了,配上他那張精緻的臉,此時一挑眉,一笑,一眨眼就是在放電,可謂是魅力十足。
前台小姐不禁又是一愣,她接待見過的少爺小姐各家大佬不少,卻也就隻有眼前的人面容氣度能比得上自家總裁。
但公事還得公辦,哪怕眼前的人就是祁家的小少爺。
“總裁不收私人授禮的,祁先生好意我們心領了,如有必要,還請您面交給總裁。”
祁長樂聞言一蹙眉:“他現在在公司嗎?”
前台小姐搖了搖頭:“這個我們無法告知,但如果您要面見總裁,是需要預約的。”
“……”真鬧挺。
不愧是皇甫景天手下的人,哪怕一個前台也不卑不亢,他要再鬧就是他的不對了。
想來,祁長樂歎了口氣,态度稍微軟了一些。
“本來就是給他的補償,也不是急事,東西先放你這吧,你通知一聲,你看他收不收。”
“收不收”這三個字祁長樂有些咬牙切齒。
他倒是不氣前台,咬牙切齒也是氣皇甫景天。
不過如果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把東西給溫瑜,讓溫瑜代交了呢,省去不少麻煩。
“……”前台小姐看他态度算得上是強硬,人也說了是補償,應該是總裁的私事相關,也沒轍,“那還請您留個電話,如果總裁不接受,我打電話通知您将物品取回去。”
看這話樓上應該是沒人在,要不然前台現在早就直接撥電話了。
“行。”祁長樂應了聲,留下電話,不再為難前台小姐,重新帶好墨鏡,轉身走了。
他剛出門,說巧也不巧,迎面就碰見了皇甫景天。
皇甫景天剛下車,應該是剛同人商談完回來,正邊和身邊抱着本文件的助理先生交談邊朝集團大廈走來。
祁長樂剛出玻璃門就看見他西裝革履,完全沒了兩天前的狼狽模樣。
皇甫景天一擡頭也看見了他,動作一頓,顯然是認出了他來。
祁長樂撇了下嘴,扶了扶墨鏡,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管皇甫景天會怎麼想,直接繞道走了。
……
皇甫景天猛然在自家公司門口看見祁長樂,雖然那人裝扮和往常不一樣,還帶了個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他愣了一下,卻還是認了出來。
這一楞,想的不禁也有些多,一時也顧不上身邊還在說剛才商談之事的助理了。
皇甫景天雖然平日話少,在公事上卻是不吝惜言語的,這邊沈特助上一秒還在說事,下一秒總裁就沒了回音,他見總裁盯着一處發呆,不禁也将視線望了過去。
一個帶着大墨鏡,一身“耀眼”服裝的少年正快步繞過他們朝馬路走去。
“……”沈特助皺了皺眉,他是上一任總裁也就是皇甫景天的爹安排在皇甫景天身邊的,對皇甫景天有監督輔佐之意。
能讓還談着公事的皇甫景天失神,在接觸這位小總裁來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正想說些什麼,皇甫景天先回過了神。
“剛剛說到哪了?”
“峻峰的那處樓盤……”
皇甫景天聽了個開頭,又擡手打斷他:“等下上樓再說吧。”
沈特助點點頭,目光卻又不經意的望向一旁,少年纖瘦卻不失挺拔的身影站在路邊,正在打的士。
……
進了大廳,前台一看總裁和特助回來了,便直接出聲叫住了沈特助。
“沈特助!”
沈格聞聲跟皇甫景天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走向了前台。
前台小姐把剛剛收好的禮品袋重新拿出來,小聲對沈特助說道。
“這是剛剛一位祁先生送來的,說是給總裁的補償,您看,是收下還是不收?”
沈格一聽到“祁”這個姓,就完全明白了過來。
祁“大小姐”和自家總裁最近又有了糾葛他不是不知道,也給他上頭的皇甫先生報告過,皇甫先生是叫他不用理會,左右事情還未到出格的地步。
他正猶豫着,這邊皇甫景天遠遠的看到禮品袋,聯想到剛剛走出去的祁長樂,也已經明白了過來。
“拿過來吧。”他出聲,語氣是一如往常的不帶情感起伏。
沈格見此,接過了禮品袋,悄聲吩咐前台小姐,若是再見祁長樂來訪便先通知他,然後才追随上皇甫景天的腳步,一同上了樓。
皇甫景天對他的小動作沒有說些什麼,沈格此人實際上雖為他家老頭子所屬,可老頭子說到底也就他一個獨子,除了幹預他的私事,是不會害他的。
……
皇甫集團大廈,22層,總裁辦公室。
同沈特助講完了方才商談之事,又聽他彙報了下午的一個會議安排,等沈格出去,皇甫景天揉了揉眉心,起身,望向身後落地窗外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
越看越頭疼。
高處不勝寒,這間辦公室先是屬于他父親的,現在是屬于他的。
新舊交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面虎視眈眈。
父親現在躺在醫院的vip病房,每天靠昂貴的醫療器械與藥品吊着命。他呢?等到那個年紀是不是也是一樣?
轉身,總裁辦公室寬敞明亮,裝修應有盡有,色調偏暖,物件還陳留着自己父親的風格,古闆,嚴肅,沒一樣是失了檔次的。
和自己所住的公寓一般的……不對,他的公寓現在沒有那麼冰冷了。
但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
胡思亂想了有一會,皇甫景天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視線落在桌角的禮品袋上。
沈特助剛剛講話時目光就時有時無的落在這上面,想來父親這兩天又要叫他去醫院談話了。
離掌握全局還遠的很。
這樣想着,皇甫景天卻還是面色不變,拿過了禮品袋。
裡面是一隻純黑的禮盒,商标是一家英國男裝牌子,那家店多以私人定制聞名,就算是擺在店裡出售的東西也是同樣的價格不菲。
不知怎麼,皇甫景天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領帶襯衫。
想到兩天前回家之後鏡子裡自己的模樣,他面上繃不住,還是挂上了幾分難堪。
可同時聯想到的,還有少年柔軟的唇瓣,以及在自己口腔内一通瘋攪的煙草與藍莓味。
“……”皇甫景天閉了閉眼,先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條暗色的領帶,還有一張鍍金的卡片。
午後的陽光從他肩上穿過,領帶上的暗紋煥發出一層魅人的暗紫光彩。
他有一件馬甲似乎剛好與這領帶的顔色相配,夏天參加宴會的時候或許可以這樣穿。
皇甫景天随意的想道,又看了一會,這才拿起那張卡片。
卡片上隻有短短的一行字:
弄壞你的領帶對不起啦,希望下次弄壞的是“我”的領帶。
——祁長樂
“……”皇甫景天第一遍沒讀懂是什麼意思,等讀完第二遍,他愣了一下,臉色一沉,便直接把卡片塞回到了禮盒内。
他才沒有衣服與這醜的要死的領帶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