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機上收到了狗肉店的地址、照片以及各種詳細信息。
司機知道事情緊急,半小時的車程隻用了十幾分鐘。
車一停,郁霧直接沖了出去,顧百隅追在屁股後面給他打傘。
“開門,開門!!”郁霧用力拍打卷簾門,發出巨大的嘈雜聲。
“他媽的大晚上誰啊!”屋子裡的罵聲由遠及近,接着“轟”一聲,卷簾門自下而上掀開了。
郁霧推翻大胡子老闆,沖進店裡——濃重的血腥味、殘留着肉糜的木砧闆、一條條挂在房梁上的狗肉……
“嘔——”
“郁霧!”顧百隅神色一凝,扶住人。
郁霧吐得停不下來,臉色慘白,沒東西可吐了,就開始嘔出酸水。
顧百隅轉頭對司機說:“去車上拿水!”
郁霧喝了水漱口,大概過了半分鐘,才稍稍平緩下來。
大胡子老闆都懵了,開口即國粹,“草拟祖宗的,你們誰啊!”
結果下一秒被郁霧揪住了衣領,“昨晚上送來的狗呢?”
大胡子老闆不是沒應付過這種情況,很多人瞞着家裡人把狗賣過來,後來又吵到他這裡來。但他每次都隻有一句話,在此刻脫口而出——
“早就殺了,你哭破天也沒用。”
說完還有點得意,嘻嘻笑着,“心愛的狗狗被賣啦?”
眼前的男生明顯怔愣了一瞬,眼睛裡陷入巨大的茫然和絕望。下一秒,胡子老闆被對方掐住了脖子,耳邊是冰冷的聲音,“你再說一遍?”
顧百隅朝身邊的保镖擡了下手。
保镖上前,彎腰側耳,“少爺。”
顧百隅:“如果他一會兒敢還手,避開要害,但不要留情。”
“是。”
顧百隅看向老闆,眯了眯眼,“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殺沒殺,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老闆被掐得臉漲成豬肝色,屋外雷聲轟鳴,暴雨如注,屋内站着兩個男生,還有好幾個彪形大漢的保镖,風吹進來,懸挂的狗肉晃來晃去。
巨大的恐懼攝住他的心魄,終于撐不住壓力,說:“沒殺,沒殺……”
“狗在哪裡?!”掐着他脖子的少年厲聲問。
“在、在後面屋子裡……”
話音剛落,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撤了下去。
留下一個保镖看着老闆,剩下幾人跟着郁霧全部進了後面的門。
屋子裡堆放着各種雜物,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裡面關着至少二三十條狗,全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這裡和前堂一樣,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郁霧叫了一聲“福袋”的名字。
沒有回應。
他繞着籠子一點點查看,仔細得堪比中考時檢查卷子。一部分小狗聽到動靜,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福袋!”郁霧又喊了一遍,聲音顫抖得厲害。
終于,在一個角落裡,一隻小狗聽到這個聲音後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郁霧飛速跑過去,看到了自己氣若遊絲的小狗。
一瞬間,他的心髒被狠狠揪了一下——小狗的後腿不自然的彎曲着,估計被打折了。身上有七八道鞭子抽出來的血痕,渾身上下的毛都被血水打濕了,一縷一縷的。
“我馬上救你出來。”
郁霧轉身跑出去,從胡子老闆手裡搶來了籠子鑰匙。
這些狗都被喂了藥,也被打怕了,就算籠子開了也不敢出來。
郁霧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小狗抱出來,眼眶紅得吓人,“……抱歉。”
顧百隅摸了摸福袋狗頭,輕輕安撫,随即對郁霧說:“先送它去檢查。”
就在他們要走時,身後一隻白色的薩摩耶發出了微弱的嗚咽。它眼睛裡浸着一層水霧。
郁霧心中酸澀難受,但是他沒辦法帶走這麼多的小狗。
顧百隅:“放心,我已經讓人來把這些小狗都接走了,會送到顧家名下的BY流浪救助中心。”
“你們憑什麼搶我的狗!這些都是老子買來的!!”胡子老闆暴怒,“老子要報警!”
郁霧腳步一頓,擔憂地看了眼顧百隅。
顧百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說:“你先帶着福袋去檢查,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可是——”
“聽話。”顧百隅說,“福袋現在受傷很重,時間就是生命。”
懷裡的小狗冷得不停打顫,郁霧心一橫,跟着司機先上了車。
郁霧一走,顧百隅轉身面向胡子老闆,溫和的變容瞬間垮了下來。
“你報啊,誰不報誰孫子。”顧百隅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文明人當然會付錢。”
他遞出一張黑卡。
胡子老闆兩眼放光,伸手去接。
就在他的手指快接觸到卡的時候,顧百隅慢悠悠道:“這些狗一部分是買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不是買來的,你最清楚。要是報警,正好也通知那些被偷了狗的主人找你說說理,你說對吧?”
老闆臉色一變,手懸在了半空。
“今天這些狗,我全部都要帶走。至于卡——”顧百隅微微笑一笑,“你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