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郁勇軍摔了手機,吓退了服務生。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突然間,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當天下午。
顧立陽和梅青月剛結束一場午宴。
車停在院子外的瀝青路上,梅青月剛下車,一個渾身酒味的男人撲了上來,吓得她退後一步,頭撞在未關的門上。
“太太!”
“青月!”
“媽媽!”
一瞬間,在場的人全部亂了陣腳。
司機反應最快,迅速制服了撞上來的男人。
顧立陽看着妻子額頭上紅腫的包,勃然大怒,“報警!”
“等下!”那個男人大喊,“顧老總,你兒子和我兒子在亂搞!他們——”
“你少胡說八道!”顧釀雲喝止,“還不趕緊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
然而顧立陽卻失去了憤怒的情緒,被一種名為震驚的感受裹挾,不可置信從緊皺的眉頭間流露,“你說什麼?”
郁勇軍強行掙脫開,興奮地喊:“顧百隅、你的兒子,和我的兒子郁霧在搞對象!”
一小時後。
梅青月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家庭醫生囑咐完注意事項以後,就安靜離開了别墅。
不止醫生,司機、管家……顧家的外人都離開了——除了郁勇軍。
他坐在沙發上,對這一切裝潢設計都感到無比新奇和渴望,眼底溢滿貪婪。
顧立陽神色肅穆,問:“你今天來,想做什麼?”
“顧家老總,你們櫃子上那個古董,值不少錢吧?”郁勇軍一口喝幹淨茶水,搓了搓手,說,“我也沒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看,兩個孩子在談戀愛,我們也算是親家,那我現在手頭有點緊,你看能不能周轉我一點?”
梅青月:“你做夢!”
顧立陽卻沉穩問道:“你想要多少?”
“哎呀,還是親家公明事理,我要的也不多,這個數。”郁勇軍比了個五,“五百萬,怎麼樣,對親家來說應該不痛不癢吧,多的我也不好意思要的。”
“我要是不給呢?”
郁勇軍一笑:“親家公你們是做大生意的,來來往往都是面子,兒子和一個男的搞對象,應該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而且兩個人還在一個學校裡,要是老師同學們知道了,可能也不太好。”
“兩個男的談戀愛怎麼了?”顧釀雲說,“你以為這招能吓唬到誰?”
“話不是這麼說的,”郁勇軍說,“要是全天下的人都這麼想,那我今天來這一趟,不也是多餘嗎?”
“你這是害了兩個孩子!”梅青月情緒激動。
顧立陽:“可以。我答應你。”
梅青月和顧釀雲都驚訝地看向他。
顧立陽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繼而轉頭,對郁勇軍說:“錢可以給你,但是我們需要時間準備。三天後中午十二點,還是這個地點。”
“爽快!”郁勇軍拍拍屁股站起來,笑呵呵的,“那我就不打擾親家了,三天後我再過來。”
臨走前,撿了個蘋果塞進嘴裡叼着,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郁勇軍雲開霧散,顧家卻愁雲慘淡。
郁勇軍走後不到十分鐘,顧立陽便撥打了律師的電話,詢問是否能能以“勒索敲詐”的罪名申請司法程序的介入,畢竟500萬,完全能達到金額标準。
一通電話結束,顧釀雲将一份音頻發送到了父親的郵箱裡,說,“剛剛和郁勇軍談話的内容都在裡面了。”
顧家不養閑人,郁勇軍進門前,顧立陽給了顧釀雲一個眼神,父女間的默契在一瞬間便建立。
梅青月問:“律師怎麼說?”
“錢他拿不走,還要付出代價。”簡潔的一句話,卻把什麼都交代了,讓人安心。
梅青月松了口氣,随即又歎了口氣,擔憂地問:“可是小郁怎麼辦?他是個好孩子,聽說母親早逝,要是父親也……以後這孩子怎麼生活呢?”
她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孩子,不希望對方遭受什麼傷害。
然而……一想到對方和自己兒子在談戀愛,這份喜歡又變成了微妙的不适。
“郁霧是個好孩子,前提是他不和百隅談戀愛。”顧立陽說,“兩個男人之間算什麼事?這也算是個契機,不動他爸爸可以,他倆必須分手。”
後半句話的語氣很冷,偷着不怒自威的寒意。
顧立陽端起茶,吹開茶沫,眼神落在茶杯裡,問的卻是旁的人,“小雲,去哪裡?”
正準備離開的顧釀雲渾身一僵,“我……”
“既然要給你弟弟通風報信,就讓他趕緊回來一趟。”顧立陽放下茶,瓷杯和玻璃碰撞出輕微的響聲,“再去書房,把家法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