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嚣:“好了,當渣男不好,讓我抱三分鐘,不然會有心理陰影。”
陸遺星開始倒計時。
賀嚣好笑,手在他鼻尖刮了一下。
陸遺星僵了僵,表情微妙:“哪隻手摸的我鼻子?”
賀嚣無辜:“右手,怎麼了。”
陸遺星怒道:“你溫存完了嗎?什麼時候回自己客房。”
“沒有。”
賀嚣胳膊橫抱住他,“這次算你在上面麼?”
陸遺星:“無論如何這事我們一筆勾銷,你以後别在我面前出現。”
“不想睡我了?”
他怎麼能這麼坦然說出這種話?
陸遺星咬着牙:“不想,你可以滾了。”
賀嚣歎氣:“大晚上你讓我去哪兒,客房離這邊要穿梭大半個莊園,是你要我過來,我過來又趕我走。”
陸遺星:“怎麼過來的怎麼過去。”
賀嚣似笑非笑:“可是我右手廢了,開不動除草機。”
說完立刻道,“我不想提,你非要誘導我提,擦邊男。”
陸遺星踹他,被按住腿,不甘示弱擡起另一隻腳。突然皺眉,僵着沒動靜。
“怎麼了?”
陸遺星輕微倒吸了口氣,沒回答。
他抽筋了。
好久沒抽過筋。
他低頭,腦袋重重悶在床上,等着那勁兒緩過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腿抽得沒完沒了,疼得額上沁出冷汗。
他還是青春期長身體那會兒晚上空調太涼抽過腿,這些年勤于鍛煉,早忘了抽筋是什麼感覺。
突然,溫熱的掌心撫上小腿。
陸遺星下意識想躲,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相反,伴随着有技巧的按摩,小腿處疼痛略有減緩。
他垂眸,看到半跪着給自己按摩小腿的人。
手掌幾乎覆蓋住整個小腿肚,掌心溫熱粗糙,把緊繃着的肌肉很耐心地一點點揉開。
疼痛一點點消失,很剩下餘酸。
半晌,陸遺星腳動了動:“好了。”
賀嚣握着他腿放進被子裡:“該補鈣了,陸遺星。”
他自覺今晚勞苦功高,主動躺在旁邊。
陸遺星勉強收留他。
他倆安安靜靜躺在一張床上。
氣氛突然平和,陸遺星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别扭地翻了兩次身。
“不睡覺?”
賀嚣聲音響起。
陸遺星:“卧榻之側,豈容——”
“可是我們不是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了。”
他的聲音很輕,平日裡的荒誕不經褪去,在夜色中格外認真,“除了那晚,還有一次。”
那道聲音輕而溫柔,像是怕驚擾了回憶:“我之前夢到過你。”
“畢業那會兒喝多了,夢到你照顧了我一晚上。”
身旁許久沒動靜,賀嚣湊過去看。
剛才還翻來覆去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呼吸均勻。
……
陸遺星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他對賀嚣的觸碰不是很排斥,還挺……喜歡。
之前的結論推翻,并不是什麼心理陰影應激反應,還是得去醫院。
白綿小大夫正在坐診。
白家是醫學世家,大哥二哥異常優秀,他是家裡最笨蛋的小兒子,在大哥醫院實習。
今天忙得沒時間吃飯,顧耀過來給他送飯,兩人跟往常一樣打鬧,白綿指腹往顧耀腕間一摸,震驚:“你别動。”
他探了探,煞有其事:“喜脈。”
顧耀:“……”
“滿月酒别忘了請我。”
陸遺星聲音傳來。
白綿驚喜,跳起來揮手:“你來探班了?”
“挂号體檢,”陸遺星将手腕送到他面前,“練手。”
白綿眸光晃了晃,感動得不行,“你相信我?”
“嗯。”
陸遺星笑着說,“你不是小天才嗎?”
“哪有,”白綿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好多都不懂。”
顧耀在一旁說:“不靠譜,庸醫。”
白綿瞪他。
既然陸遺星相信他,他便鄭重其事地把手指搭在那雪白腕間,神情認真。過了會兒,中指微動,眉頭疑惑地皺起:“嗯?”
還挺有模有樣的。
陸遺星嘴角輕輕往上。
白綿眉頭皺得更深了,指腹探着腕間脈搏。
兩秒後,表情變了。
“好了。”陸遺星不再逗他,正想收回手,卻被嚴肅地按住:“等一下。”
白綿腰闆都挺起來了,陸遺星還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好笑:“怎麼了?”
白綿:“你最近有沒有惡心幹嘔?”
陸遺星點頭。
“食欲不振?”
陸遺星點頭。
“提不起力氣?”
陸遺星點頭。
他每點一次頭,白綿臉色就差一分,最後手指都在微微發抖:“陸遺星……”
他不敢相信,整個人在懷疑人生和懷疑醫術之間拉扯:“陸遺星,你……”
“我猜猜?”
陸遺星配合道,“喜脈?”
白綿猛地看向他,狂點頭。
陸遺星笑出聲:“好了,讓顧耀陪你玩。”
白綿拉着人就去大哥辦公室,嘭地關上門:“給他做一個B超檢查,立刻馬上。”
辦公桌前的人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