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林道:“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的10:00~12:00之間。兇器比較短,窄且薄,看起來就像之前的一樣。死者中了兩刀,一刀在背後,是明顯的自上往下插入。另一刀也是。推測是死者中刀之後,下意識的轉身。因為刀刃較短,而這次的死者……比較肥胖,兇手又補了一刀。身上有噴濺狀的血迹,周圍地上也有,這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現場沒發現兇器。”
“蓋林,你好像提醒了我一個關鍵問題!”
焦旸雙手握拳,擊在一起道:“高度差。除非兇手也是一個殘障人士,否則隻要他是正常人,他的高度都一定會比受害人高很多。為什麼前兩次,我們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呢?”
蓋林也有點奇怪道:“但是第一個死者,可能是兇手出手的次數太多,角度雜亂,并沒有看出明顯的高度差異來。第二個也沒有。”
陸沅離道:“如果你對第二個被害人門德斯遇害現場的分析是正确的話,就是兇手坐在屋頂上,死者站在旁邊。排除掉坐的筆直的禮賓姿勢,或者兇手受過專業訓練,普通坐姿一般相當于人自身高度的三分之一。假設兇手是1.8米高的成年男性,坐高也是60厘米左右,确實基本沒有高度差。”
布萊斯道:“那第一個死者呢?總不會都是坐在屋頂上殺人的吧?不是海豹人殺手,而是屋頂殺手?!”
焦旸忽然道:“是不是比較有錢的海豹肢症患者,都會傾向于使用工具輔助?比如我們昨天在克裡斯家裡,看到的那個電動車?”
羅尼說:“但昨天的電動車不會超過60厘米高。跟普通人身高還是有明顯差距。”
布萊斯道:“也許是選的助力工具不同。”
焦旸道:“或者,兇手身材矮小,也沒有1.8米這麼高。”
這時,蓋林忽然站起身來,來到布萊斯身邊,壓低聲音道:“死者她……好像懷孕了。”
周圍似乎瞬間安靜下來。
死者的臉看起來比較成熟,但她今年隻有十四歲,卻懷孕了。按照本地法律,這意味着一系列犯罪行為。
焦旸不由皺眉,才這麼小的孩子……
焦旸歎息一聲,來到布萊斯身旁道:“痕檢方面呢,現場有沒有什麼證據?”
“可以說不少,但不知道哪些有用。”
布萊斯抓了抓頭發,“在這片樹林邊緣,發現了好幾個人的足迹,還找到了兩個煙頭。但是你也知道,這邊是個學校。死者還是被晨練的學生發現的,現場的純潔性很有限。”
焦旸走過去,發現有一叢一兩米高的植物,開着大片大片白色的碎花,猛一眼看過去,就好像一棵長成了樹的滿天星。
看到這種植物葉子邊緣有紫紅色的刺,焦旸下意識的想要走近一些看看,他們能不能勾到嫌疑人的衣服纖維。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擋住了他。焦旸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了陸沅離清豔的面容。
陸沅離道:“這是大豬草,本地一種比較少見的入侵植物,他的莖,葉,細毛都有毒。碰到手上很容易起水泡,如果中毒的手指不小心接觸眼睛,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這一瞬間,焦旸心裡的感覺真是奇奇怪怪,簡直有難以言喻的柔軟。
陸沅離沒有說什麼小心站住之類的話,而是直接伸手過來擋住了他。
真論動手,他比陸沅離能打很多。但是就手上起個水泡這麼點小事,陸沅離就生怕他受一點傷一樣來擋住他。白色滿天星的花語是純潔的愛,這還不值得嘴一個嗎?!
焦旸下意識的反手就想去抓他的手。
陸沅離本來也想過去看看,見到本地很有名的入侵植物,怕焦旸不知道厲害,就下意識的攔了一下。沒想到他一扭頭,就見焦旸沖着自己露出了簡直不可描述的神情。
陸沅離不由皺眉道:“你這什麼表情?”
“啊,沒有!”
焦旸自動放慢腳步,跟在他後面,壓低聲音道:“我以為,自從那件事之後,你就不愛我了……啊不是,是心裡有了疙瘩,不那麼愛我了。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我,我太開心了!”
陸沅離看着焦旸搖頭晃腦,就差個喜極而泣的表情,下意識的左右看看這一片剛被帶走了屍體的小樹林,實在有點不明白,就這樣的情景,這樣的環境,焦旸是從哪裡生出來這種愛不愛的聯想的?
“還心理學家呢!”
焦旸一擡手,想到剛才陸沅離說的話,隻得拿手背蹭了蹭眼睛,“你這麼關心我,我都不能感動的嗎?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
這一瞬間,陸沅離簡直也有點懷疑,自己這個心理系博導,是不是有點水?
陸沅離有點尴尬的望天,咳嗽一聲,“還刑警隊長呢,我是怕你過去蹭到毒液出水泡,水泡破了會污染現場環境。”
焦旸放下手背,已經換上果敢堅毅的表情,“行了,解釋就是掩飾,你還是這麼愛我,隻是不好意思說,我都明白!”
陸沅離眼睜睜的看着焦隊長一臉嘤嘤嘤的跑去查證據,隻覺得許是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布萊斯,你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