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離道:“我覺得還要再驗證,等下再說吧。”
焦旸感覺,他已經很努力示好了,但陸沅離的反應很冷淡。誰叫最近他飄了呢,居然膽敢專門揭陸教授的逆鱗了。
陸沅離感覺到,焦旸一直在通過後視鏡偷瞄他,不由擡頭道:“不是因為下午的事。你不需要想太多。”
“哦,你不是因為下午的事啊,但是……我是。”
焦旸道:“對你那個挂名妹妹總是跑來找你這樣那樣,我真的感到很困擾。”
陸沅離想了想說:“你介意的點,是不是就是我沒有去跟南茜做DNA鑒定?如果我做了鑒定,證明南茜就是我的親妹妹,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焦旸倒是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就說出來。其實遠遠不止這一點。
焦旸思索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很多。即使你做了鑒定,證明南茜真的是你的妹妹,我也不能接受她對你的态度。她對你,擺明了是對異性的興趣。她不在意是不是你的親妹妹,你們有沒有血緣關系,她隻要有一個能來接近你的理由就足夠了。不去做鑒定,是你們之間的默契。你們共同做了這個決定,是共犯。”
陸沅離有片刻的沉默,他也不在意,南茜是不是他的妹妹,隻要維持這個現狀就好了。這是他與南茜之間,無聲的,甚至不需要交流,就有的默契。焦旸說的沒錯,他們是共犯。因為……但是唯獨這一次,他不想審判自己。
陸沅離歎息一聲道:“抱歉。”
焦旸一怔,這聲抱歉,幾乎就是蓋棺定論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感受而放棄,可能有一個妹妹的喜悅。更不能放棄,這種……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相處。甚至不是不會,而是不能。陸沅離也知道這不對,但是……
跟一個心理學家談戀愛,真tmd累!
其實以陸沅離現在的情況來說,自己确實不應該苛責他。
誰家唯一的親人失蹤多天,是生是死音信全無,能維持這種表面鎮定已經很強悍了。何況還要跟一個連環殺手鬥智鬥勇。
第二天一早,布萊斯就已經直接上門來了。
布萊斯黑着一張臉,竭力壓抑道:“第四起案子出現了,陸教授,咱們一塊去看看吧。”
系列案出新案子,警方的人都是這種大冤種的臉,這事焦旸熟。不過布萊斯的口氣,還是叫他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一次案發地點,是在市中心的一個小型圖書館裡。
一到地方,焦旸就明白了,命案發生在這樣的地方,警方會更難堪。
果然已經有大批記者聞風而至,一個女記者還徑直沖上來道,“陸教授,我是《國家郵報》的記者艾略特,你還記得我嗎?”
陸沅離沖她略一點頭,就走進去了。
黃色的警戒線微微讓開一個缺口,又迅速合上了。
發現死者的,是一間面積不大的自習室。
焦旸就見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男孩,橫拖倒拽的趟在地上,周圍一片血迹。旁邊的椅子上有淋漓的血迹,桌子上也有噴濺狀血點。
男孩背上一個明顯的傷口,看起來同門德斯一樣,也是被人從背後一刀斃命。
第一個目擊證人,是在這裡工作的一名年輕女性。
頭次碰到這種事的女孩很慌亂。
布萊斯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女孩明顯有點緊張,“我叫露西,每天上午來接班開門的時候,我都會巡視一遍,就看到,看到他躺在那裡……大概八點半之前吧。”
不需要法醫說明,焦旸就看了出來,死者肯定不是今天被殺的。
布萊斯道:“蓋林,你告訴她,這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蓋林道:“大概是昨晚9-11點吧。”
布萊斯道:“聽到沒有,昨晚的工作人員不是你嗎?”
露西一聽,更緊張了,“也,也是我。”
布萊斯道:“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看到屍體?”
這咄咄逼人的質問語氣就像對嫌疑人,露西看起來簡直要被吓哭了。
焦旸友好的沖她笑笑,“不用緊張,你隻要照實說出昨天的情況就行了。”
露西深吸一口氣,才道:“昨天有個客人走的有點晚,我們這裡的清潔人員蘇珊阿姨告訴我說,她已經檢查過了,我……我就先走了。”
布萊斯皺眉道:“那你趕緊叫她過來!”
在等這位保潔人員的時候,焦旸見陸沅離一直看着屍體若有所思,随口道:“桌子上有書本紙筆,死者應該是在複習時被殺,從椅子上滾下來的。”
陸沅離指着鋪着淺色桌布的桌面上一處地方道:“這個印子是什麼?”
在搜證環節,陸教授很少發表意見。
焦旸有點奇怪,說:“怎麼了,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