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聲音戛然而止。
*
森伽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前兩天父親出去采風,有些擔憂地問她:“一個人在家,真的沒關系嗎?”
父親中村隼人本是一名自由攝影師,年輕時到天狗山采風時遇見了森伽羅的母親,一見鐘情後,因森伽羅的母親不願意離開天狗山,父親便改姓森,與母親一起生活在天狗山。
五年前母親去世後,伽羅便與父親相依為命,但是村子裡的人都十分淳樸善良,對沒有女性長輩的伽羅照拂頗多。這次森隼人因為工作要離開許久,去的地方也很荒僻,不适合帶着一個16歲的小姑娘,不得不把伽羅一個人留在家裡。
伽羅美麗的面容上浮現出笑容,她安慰自己的父親:“沒有問題的,我就在村子裡,不出村子的話,不會有事的。”
森隼人想起這些年村裡人對自己家的照顧,也放下心來,他抱了抱自己的孩子,離開了天狗山。伽羅雖然十分不舍,但并未把一個人生活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她在村子裡長大,是村子的一部分,村子在這裡,她的家就在這裡。
但是,父親離家沒過幾天,一群人突然沖進了家裡綁走了她,雖然他們都帶着紅色的天狗面具,但她還是發現了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她的鄰居,她的朋友,她的親人!
“你們瘋了嗎?”
掙紮間,一個人拿着手帕捂住了伽羅的口鼻,伽羅很快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她被綁着扔在了山頂上,烏鴉在頭頂上盤旋。
她祈求着,無人回應。
她咒罵着,無人聽見。
她怨恨着,無人知曉。
最後,懷抱着濃稠的怨恨,她死在了山頂上,至死,也不知曉為何平日裡親切善良的家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死去了,成為了天狗山的一部分。她的怨恨,與幾百年來枉死的女人們的痛苦,怨恨和絕望糾纏在一起,成為了咒靈天狗的一部分。
它想沖下去,撕爛僞善的面容,掏出歹毒的心腸,飲下仇人的鮮血,撕咬人類的血肉,發洩靈魂中的怨恨。但是幾百年前巫女留下的咒具卻阻止了它,将它的鎮壓在這無間地獄中。
直到半年前,一個男人爬上山頂,痛哭着找到了咒具,它從地下鑽出,想要掏出男人的心髒,卻被他抱住了。
“對不起,伽羅,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男人泣不成聲,像是一隻絕望的野獸。淚水滴落在天狗身上,帶來了無比痛苦的灼燒感。
“爸,爸”?它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伽羅,是伽羅嗎!”男人卻欣喜若狂,他抱住咒靈,癫狂道:“爸爸,帶你回家。”
爸爸?
回家?
天狗收起尖利的爪子,合上鋒銳的翅膀,化身森伽羅,再次回到了村子,回到了家。
*
“原來如此。”
天狗的能力是将自己的怨恨、絕望與痛苦施加在中術者身上,而黑井葵的能力也是精神系,兩相疊加下,雙方的能力都發生了扭曲,黑井葵也窺見了伽羅的真實。
身邊的五條悟不知道為何突然斷線,簡直堪比決戰時刻突然挂機的隊友。而黑井葵的術式被扭曲後,根本無法達到原有效果。面對虎視眈眈的天狗與已經瘋了的森隼人,她歎了口氣。
“說真的,我很讨厭港口城市,更讨厭‘森’這個姓氏。”黑井葵伸出右手,五指彎曲,輕聲說道:“但是,我并不讨厭伽羅你喔。所以,做個好夢吧,所有的痛苦從未出現,也不會出現。”
“領域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