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京郊區，晚飯前就能結束啦。”五條悟直接決定：“你和灰原做完任務就在櫻花甜品屋等我們吧！我們在那裡集合！”

說完，五條悟沒等黑井葵回應就挂掉電話，黑井葵有些無語：總感覺五條這家夥變得更随心所欲了，錯覺嗎？

嘈雜的雨聲打斷黑井葵的思緒，她回答後輩的問題：“這個雨很快就會停的。而且不要小瞧五條的決心，那家夥想做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會做到的。”

這大概也是黑井葵、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很少拒絕五條的原因，畢竟一旦被五條悟纏上，想想都很可怕。

灰原雄雙手撐着臉，眼睛閃閃發亮：“五條前輩那麼強，當然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黑井葵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頓，她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灰原，你沒有術式吧？”

她和灰原雄一起出了兩次任務，灰原雄有着比常人更發達的運動神經，但是卻沒有使用過術式，一直靠着咒力和體術祓除咒靈。

“嗯，我沒有術式。”

灰原雄笑容爽朗，黑井葵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她自己的人生本就糟糕，貿然去對他人的人生指手畫腳，也太可笑了。

“呐，灰原，你覺得咒術師是什麼？”

最終，黑井葵換了個問題，灰原雄不知道黑井葵的糾結，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說是英雄的話，前輩會笑話我吧？”

黑井葵愣了一下，灰原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咒靈會危害到人類，祓除咒靈就是在幫助他人，在我看來，祓除咒靈的咒術師就是英雄啊。”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黑井葵有些吃驚：“我們面對的咒靈，歸根結底，是人類最深處的黑暗。”

令人作嘔的惡意、令人膽寒的憎惡……咒術師祓除咒靈，拼死保護創造了咒靈的人類，在黑井葵看來，這個職業，實在是過于可悲了。

灰原雄撓了撓頭，沒有反駁黑井葵的說法：“前輩你說的很對啦，但是咒靈并不會精準報複，‘惡有惡報’的可能性很小，我們從咒靈手下保護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非惡人嘛。”

那麼普通人的惡，會因為平庸而不會傷害到他人嗎？

“抱歉，前輩覺得我可能在說大話，畢竟我連術式都沒有。”灰原雄看着窗外因下雨而空曠的街道，露出笑容：“但我還是覺得，能夠成為咒術師，能夠保護他人，真是太好了。”

“但明明，你冒着生命危險做的事情，卻無法被大衆認可，連英雄的輝光都無法得到？”

黑井葵直視着灰原雄的眼睛：“咒術師的終點是什麼？灰原，你還不明白嗎？”

“我才剛剛入學，終點什麼的，我也搞不清楚。”灰原雄不知道為什麼黑井前輩的言語中對咒術師如此不滿，他隻能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我來高專，并不是為了當英雄，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我隻是覺得，既然我有這個能力，我能夠幫助更多人，那麼，我想要幫助他們。”

黑井葵：“僅此而已？”

灰原雄：“哈哈哈，僅此而已。”

咖啡杯中黑色的液體映照出黑井葵的臉，黑井葵微微晃動杯子，她的影子便被漣漪破碎了。

“灰原，你真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诶？前輩才是英雄吧，那麼厲害，還會反轉術式，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灰原雄有些羞赧，黑井葵看着他年輕的臉，露出了自己也沒察覺的笑意。

也許隻是灰原雄年輕氣盛，也許他在咒術師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後，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甚至悔恨自己的選擇。

“但，已經足夠了。”

灰原雄聽到黑井葵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但卻被掩蓋住雨聲中，有些茫然：“前輩？”

“他們很快就到。”

外面磅礴的大雨未見減弱之勢，但黑井葵卻似乎看到了烏雲消散的那一刻：“畢竟，暴雨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