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抱着古琴來到琴社,外頭店員見了他,都笑着問好。
“言哥,蘇老師在裡面上課呢。”
有個和蘇言熟一些的店員道。
蘇言點頭笑笑,然後又道:“我去直播了,一會兒奶奶課上完了,告訴她不用等我。”
店員點頭,也笑着道:“你好久沒播了,粉絲們都等的嗷嗷叫呢。”
蘇言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抱着琴朝着他平時直播時會用到的那間房間走去。
房間裡布置好了一系列的直播設備,一切就緒,就等着蘇言開播了。
他根據攝像頭找好了鏡頭,然後才進入了直播間。
蘇言一進來,早就等候多時的粉絲們都開始瘋狂的刷起各式各樣,歡慶鼓舞的彈幕來。
蘇言在這些五花缭亂的彈幕中挑了一些問題出來回答,然後無奈地望着面前的屏幕。
“寒洲老師賽高!”
“洲寶盛世美顔,麻麻親親!”
蘇言:......
别以為他不知道那些自稱麻麻的很有可能還沒他年紀大。
“今天彈一首《關山月》。”
蘇言道。
“好好好,端着小闆凳來聽。”
“感覺洲寶好害羞,隻有要彈琴的時候才會沒有那麼羞澀。”
“蒼蠅搓手,我最近正好也在學這個曲子。曲子不長,超級難彈。”
蘇言的手正拂在琴弦上,擡頭看到這條彈幕之後,多說了一句:“慢慢練習就好。”
然後他低下頭,兩手按住琴弦,悠揚而又剛勁的曲子就從他的指尖迸發出來。
“哇,好好聽哦。”
“感覺風格和我聽到的版本不一樣诶。”
“寒洲老師彈的應該是龔老先生那個版本,會更蒼勁有力一些。”
直播間裡的觀衆,純粹是蘇言的顔粉的一般稱呼他為“洲寶”,而被他的才藝吸引來的,則是叫他的用戶昵稱“寒洲”,年紀小一點又比較客氣的大多稱呼他“寒洲老師”。
“太好聽了,真的神仙才彈得出來的音樂。”
“對啊,老祖宗的曲子太美了。”
“洲寶賽高!”
“洲寶彈起琴來真的太專注了,太迷人了,又是被洲寶迷倒的一天。”
“哈哈,樓上的口水都快滴到我臉上來了,快擦一擦吧。”
蘇言沉浸在古曲的意境當中,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古時候的戰場上,正在一片荒原中,對着一輪明月彈奏着。
“聽老師彈琴真的是一種至美的享受,我就是因為看了老師的直播,愛上了古琴,現在已經在系統學習了。”
“我也是!”
“洲寶最棒,洲寶賽高!”
這兩派泾渭分明的觀衆各刷各的彈幕,十分和諧。
然而就在這種和諧的彈幕中,突然冒出一條金光閃閃的彈幕。
這是平台超級vip專有的字體。
“什麼老師,不過就是個臭彈琴的。街上随便一家古琴社裡的人都比他彈得好吧!”
“???”
“???”
那金色字體繼續輸出:“真是不懂這個主播為什麼會成為網站古風排行第一的主播!”
“???”
“小朋友,剛上幼兒園呢?”
蘇言還在繼續彈琴,對彈幕裡突然出現的惡評一無所知。
“姐妹們,不要搭理這個傻大款。她是隔壁蘭末的榜一,别理她!”
“哦哦哦!”
“哦哦哦!”
“姐妹們,洲寶賽高,刷起來!”
“洲寶賽高!”
“洲寶賽高!”
“大家好好聽老師彈琴啦!”
也有一部分人呼籲道。
陳菲菲是個不缺錢的富家女,最近迷上了狸花直播上的一個古琴主播蘭末。
她在蘭末每次直播中熱情的打賞呼籲中,屢屢慷慨解囊,因此不知不覺中成了蘭末直播間的榜一。
但是最近,陳菲菲明顯發現蘭末的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直線下降。
一開始她還沒有當回事,但是漸漸地,蘭末會在直播間裡提到這件事,還會用一種心酸的口吻說自己直播間的流量都被别人吸走了。
每每這種時候,陳菲菲都會毫不吝啬的刷下大筆打賞,然後會獲得蘭末充滿感激的笑容。
不過彈幕裡不和諧的文字,陳菲菲也注意到了。
“蘭末你真是夠了,天天除了賣慘割冤大頭的韭菜,你還會做什麼?”
“就是。你在那兒酸寒洲的流量,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琴彈的怎麼樣?”
“真是受夠了,反正你也不稀罕我們這些窮鬼觀衆,就讓那些冤大頭陪着你吧,江湖再見!”
又在蘭末的求打賞聲中刷了10艘深海潛艇的陳菲菲:很好,我記住了你,寒洲。
于是陳菲菲就決定等到寒洲開播的時候,她要去對方直播間一探究竟,看看對方到底是比蘭末強在哪裡。
可是陳菲菲扒拉去寒洲的頁面之後,等啊,等啊,苦等了一個多月才終于等到了寒洲開播的消息。
陳菲菲頭一次對自己的記憶力産生了懷疑。
蘭末直播間裡那幫脫粉的人是說了搶走蘭末流量的主播叫寒洲的吧?
這個寒洲,是狸花APP古風分類排行第一的主播,一個月播不了一次?
要知道蘭末可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直播間裡。
懷着疑惑的心情,陳菲菲終于進了寒洲的直播間。
而進來之後,她也确實感受到了分頻排行第一的主播直播間裡的流量,和蘭末直播間裡的日漸蕭條不同,這裡簡直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