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年前的最後一則視頻内容是他上傳的關于L市油紙傘的視頻,在這則視頻裡他拍攝了L市油紙傘的制作過程以及最後油紙傘成形時的精美樣子。
等這則視頻在狸花APP上一經上傳,立即引發了直播間裡的觀衆們的廣泛讨論。
“哇,油紙傘好精美啊。”
“L市油紙傘能入選國家非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制作工序真的好複雜,不過最後的成品也确實對得起匠人們這麼辛苦的制作。”
“加1,我家裡就有L市的這種油紙傘,還是我奶奶傳下來的,非常的精美。而且也很好用。”
“一般的塑料傘是方便便宜,但是很多質量也不怎麼樣,傘骨那裡經常會脫落。L市這種油紙傘看着就很結實的樣子。”
“是啊,除了結識耐用之外,這精美的樣子簡直就是件藝術品。”
“不得不說,看着視頻結尾裡大家都舉着油紙傘的畫面,眼睛下大雨了,好感動。”
“是啊,特别是看到視頻裡的小朋友們舉着傘高高興興的樣子,等他們長大了應該也會更加珍惜這些非遺的。”
“嗚嗚嗚,雖然今年的最後一則視頻内容沒有看到寒洲老師,但是還是感謝他讓我們知道了L市油紙傘。嗚嗚嗚。”
彈幕裡繼續刷了一片“嗚嗚嗚”,然後在這一群“嗚嗚嗚”大軍中,有個不合群的彈幕發言道:“有沒有可能寒洲老師也參與了這則視頻?大家要不要猜猜看視頻的背景音樂是誰彈的?”
觀衆們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去看視頻的簡介内容,果然在背景音那裡看到了“古琴彈奏——寒洲”這樣的介紹。
“嗚嗚嗚,寒洲老師。”
“嗚嗚嗚,今天又是為老師的真誠流淚的一天。”
“嗚嗚嗚,我又行了,雖然在今年的最後一則視頻裡沒有看到寒洲老師,但是他的音樂在陪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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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
已經繞着院子走完一圈的鐘柢在羅秉生的陪同下回到屋裡。
羅秉生連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先生走累了,喝點茶。”
鐘柢接過來喝了兩口,又聽到羅秉生道:“蘇先生把拍攝油紙傘的視頻上傳到網上了,先生要不要看看?”
鐘柢點點頭,羅秉生笑了笑,連接了屋内的投影設備,将視頻投放上去。
等兩人看完了視頻,羅秉生笑着贊歎道:“明明蘇先生拍視頻的時候咱們也是跟着一起的,但是他這視頻剪輯拍出來看着可真美啊。”
鐘柢望着視頻道:“他用心了。”
羅秉生回頭笑着道:“是呢,蘇先生花了好多心血在這上頭。”
這時外面傳來鞭炮炸響的噼裡啪啦聲,這是要過年了。
羅秉生瞧着鐘柢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開口道:“其實也可以留蘇先生一起過年的,我看他離開的時候依依不舍,也是很舍不得先生的。”
鐘柢将手裡的茶又喝了一口,才道:“他家裡有長輩,這種大節,怎麼能抛下長輩。”
羅秉生道:“隻要先生批準,我們可以去把老太太接來。”
鐘柢沒答話,隻是擡頭看着羅秉生。
他那目光裡帶着嚴厲,羅秉生敗下陣來,讪讪道:“我說錯話了,先生不要生氣。”
鐘柢目光中的嚴厲消失,轉而道:“以後吧,會有機會的那一天。”
聽他這麼說,羅秉生也立即喜笑顔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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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
家家戶戶都在做着過年前的最後準備,蘇言個子高一些,因此家裡帖對聯這樣的工作都是他來做。
他将家裡的對聯裡裡外外都換了,又幫着蘇慧珍一起帖福字。
做完了這些,蘇慧珍見他一大早上起來就被自己叫來忙這忙那,也心疼他,就叫他坐着歇會兒,一會兒再去琴社裡帖對聯。
蘇言在餐桌那裡坐了下來,有些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正猶豫着要不要和韓允璋說些什麼,結果就看到鐘柢發來了消息。
蘇言坐在那裡,捧着手機,就像捧着什麼稀世珍寶。他回複着鐘柢,臉上帶着任何人都無法錯認的溫柔甜蜜神情。
蘇慧珍正從廚房裡給他端了一杯梨湯出來,站在門口時就瞅着蘇言那副樣子,頗覺得有些好笑。
她其實能猜到蘇言這會兒是在和誰聊天,但是還是假意問道:“這是在和誰說話呢?這麼高興?”
蘇言手上仍然在不停地敲字,面上帶着笑容,頭也不擡地道:“是鐘柢。”
蘇慧珍哂笑,心想果然如此。
又道:“留他一個人在L市過年有些不好,應該把他喊到家裡來的。”
這時蘇言才擡起頭來,道:“他的腿還沒有完全恢複,還需要在沈醫生那裡調養。”
蘇言站起身來,走到蘇慧珍身邊,接過她手裡的梨湯,又道:“他其實也不是一個人,有個.....他家裡的長輩陪着他。”
蘇慧珍點點頭,又笑的神秘莫測的道:“那你這個做朋友的也該去看看他,不能讓這大過節的他們在外地冷冷清清的。”
蘇言這下也發現了蘇慧珍臉上打趣的意味,連連讨饒道:“過年當然要陪着您啊,不過初一那天我去看看他,您說可以嗎?”
蘇慧珍心下啧啧,暗道蘇言在L市依依不舍的直待到臘月二十七八才回來。現在又想着大年初一就巴巴地往人家身邊趕,這要不是對人家有什麼心思,她這些年看人就都全看錯了。
“怎麼不可以,我要是不同意,也是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啊。”
蘇慧珍接過蘇言手裡喝完梨湯的碗,笑的揶揄。
蘇言被她打趣的不好意思,連連追着她的身影進了廚房,道:“奶奶,碗我來洗,您啊,請到外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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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江家在過年這天是最沒有過節氣氛的。
江承業從不額外享受這個節日,雖然休假在家,但是他拿這個節日就當成是普通的周末一樣對待。
遇上有事的時候,他會優先去處理事情。要是沒有什麼事,除了用餐,他也不會和江家的其他人有什麼額外的交流。
上行下效,弄得整個江家的人對于這一天的看法都十分平淡。
吃過除夕這一天的午飯之後,江家人四處散開,各自去找各自的消遣。
江承業回到書房,默默地找些能不能繼續的工作。
林蘭則是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去參加那些富太太們的約會。
江卓受周秋珩的邀請,去周家參與一個他舉辦的小型宴會了。
江顯是想去的,但是周秋珩并沒有邀請他,而江卓也不是願意帶着他去的樣子,因此他隻能在心裡暗暗憤怒,轉而去約一幫酒肉朋友。
江巧熙沒有地方去,隻好待在江家。她雖然在滑雪隊和學校有幾個好朋友,但是他們都是普通人家,在除夕這種節日裡都是和家裡人一起過的。要是自己貿然的去拜訪他們,江巧熙實在擔心她們會看穿她家裡關系并不和睦的事實。
最終,江巧熙哪裡都沒有去,她就待在江家,看着社交圈裡那些曬合家歡圖片的好友,假裝自己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周家。
周秋珩開的這個宴會是個小宴,這次受到他邀請的都是他親近的朋友。
他為人溫和,脾氣又好,因此宴會的布置在歡度除夕的基礎上,以溫馨為主基調。
江卓到的時候,周秋珩剛和一位美麗的女士完成了一支四手聯彈的曲子。
觀衆們掌聲一片,周秋珩和她身旁的女士一起起身緻謝。
不過周秋珩見着人群中的江卓,就從鋼琴旁離開了,而那位女士則還是留在原處。
不一會兒,新的曲調聲重新響了起來。
周秋珩走到江卓身邊,笑着道:“阿卓,我還以為你要晚些時候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