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兩日前前去霓貴妃宮中給她占蔔祈福之時,特意告知她,近七日要遠離寬水。
霓貴妃那麼看重腹中皇子,為何不聽谶言!
沈扶即刻起身,蕭禹跟在跟在她身後,二人急匆匆走向後宮之中霓貴妃的寝殿。
進門之時,卻見地上擺着兩具女子的屍體。
二人走進去行禮,“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坐在上座的皇帝聞言睜眼,眼中紅血絲如蛛網遍布,他指了指前方二人,問沈扶道:“你這幾日可有給她谶言?”
沈扶行大禮,跪地道:“回陛下,臣從未停過對霓貴妃及她腹中胎兒的祈福。兩日前,臣告知霓貴妃遠離寬水,冊子已然遞到陛下手中,請陛下明察。”
沈扶說完後,皇帝又問跪在一旁的林英道:“她腹中胎兒胎象,向來如何?”
林英跪在沈扶身側,同行大禮道:“回陛下,霓貴妃腹中胎兒已過前三月,胎象早已穩固,隻等足月生産。每次把脈臣都有記錄在冊,呈與陛下過目了。”
二人從不敢怠慢霓貴妃的胎,每次見霓妃甚至都有皇帝的人在旁看着。占蔔祈福谶言,或是把脈看診,皇帝手中向來都有兩份冊子,一為沈扶和林英所寫,二為皇帝的人所寫。
是以霓貴妃的胎如何,沈扶和林英到底有無私下隐瞞,皇帝知道的最為清楚。
他這般重複問二人,沈扶擡頭看了眼皇帝,心知他大約傷心至極,隻是身在帝王之位,不能表露罷了。
皇帝閉了閉眼,揮手讓二人起身。
殿内無人安靜至極,沈扶和林英站在一旁,偶爾走動及交談的聲音都是從驗屍的太醫和仵作那處傳來的。
兩隊人馬驗完屍後,跪在皇帝面前,待太醫說完死因,仵作支支吾吾道:“回陛下,按照宮人所說,及對兩位娘娘鳳體的檢驗,确實是皇貴妃娘娘将霓貴妃娘娘推入水中,落水之後,皇貴妃娘娘勒住霓貴妃娘娘,不讓其掙紮,最終二人窒息溺死。”
皇帝眼眸深沉看着仵作,仵作哆嗦一下,将頭埋的更低。
殿内無人說話,蕭禹道:“父皇,冷宮之中及霓貴妃娘娘宮中都有兒臣的人,皇貴妃娘娘吃齋念佛多日,已然靜心。霓貴妃多日不出宮,今日忽而要出宮,出宮之後也不許親近之人跟在身旁,實在蹊跷。”
皇貴妃三次禁足,三次出宮。
她無視宮規,無視皇帝便罷,難不成這高牆紅門,侍衛層層也能無視得了皇貴妃,任她随意出宮害人?
要說這背後無幫她之人,鬼也不信。
皇帝嗓音嘶啞,問蕭禹道:“你怎麼看?”
蕭禹道:“兒臣不知。不過若嚴查兩宮宮人,定能查出端倪。”
“此事你去辦,朕要知道真相。”
皇帝看向蕭禹,語氣一股莫名的悲涼之感,他道:“阿禹,詛咒還在,朕的皇子還是不能降世。”
“父皇受天庇佑,乃一世明君,人禍不能算作詛咒,還望父皇莫要因小皇子之事,傷心過度,壞了身子。”蕭禹勸道。
“嗯。”
皇帝應了,又吩咐沈扶夜間觀測天象,看這兩位娘娘及小皇子的離世,是否于天象及天下不利後,便邁着沉重的步子離去了。
短短幾日,宮中又見喪事,待沈扶和蕭禹處理好後宮事務時,眼見入了十月,蕭禹要替皇帝南下,前去督促收糧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