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黎走後,洛修越向尚尊行禮道:”尚尊今日辛苦了,此間大選之事雖了,可餘下事還要尚尊煩惱,臣侍就不打擾,告退了。“
尚尊本來還想就跟他說說話,見狀也就擡了擡手,讓他退下。
洛修越路經沈一諾時,偏首:“今日事情繁多,隻怕你們也累了,便不多打擾了,好好休息,明天就開始你們要學習宮規了。”
沈一諾雖不知事情全貌,但還是隐隐感覺到,似因洛修越之故,兩人逃過一劫,向洛修越深深行了一禮。
洛修越未曾多言,領着侍從走了,洛修越和萬裡黎二人走的輕巧。
後續事情還得尚尊安排人處置,沈一諾和張昌浩呆在一旁,要逐出宮的公子不時偷偷往他們這撇一眼,低低啜泣間,零星傳來幾句冷言冷語。
于他們二人境遇相反,傅其琛從容的指揮宮人、安撫各位公子、請禦醫問診,一應事物,安排妥當,還有不少相熟的公子圍到他面前,或小聲道賀,或低聲抱怨……熱鬧非凡。
傅其琛深陷諸多俊秀之中,還有空望向一旁的沈一諾,微微點頭後,小聲吩咐旁邊宮人。
不久,兩個宮人帶沈一諾和張昌浩,進入儲秀宮,臨走之時,沈一諾不經意間看見傅其琛正在彎腰撿起了什麼東西,似乎正在研究。
而二人到了儲秀宮,也沒好到哪去,儲秀宮正值慌亂之際,原本說好的有公子入駐選秀宮,初選已過,不少公子的行李都搬到了此處,可是經曆了蜂蝶缤紛苑事件,各位公子都是獲罪之身,隻能将這些個東西再發還。
一時間,宮人的忙亂聲,車馬的喧嚣聲,還有隐隐可聽見不少公子的哭泣之聲,直到将近夜幕低垂之時,才安靜下來,原本大選隻留了三位公子,偌大的儲秀宮空空蕩蕩。傍晚時分,尚尊還以今日傅其琛辛苦為由,将其帶到了萬壽宮歇息,于是偌大的儲秀宮隻留下了沈一諾和張昌浩兩人,空曠的能聽到人的心跳聲。
于是在這寂靜的夜裡,敲門聲尤為突兀,沈一諾連忙起身開門。
張昌浩便溜進了沈一諾的房間裡,将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沈一諾,待講完之後,也是口幹舌燥,提起了沈一諾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之,
沈一諾坐在一旁,見狀又為他倒了一杯水,張昌浩也不推辭,飲後,很是慶幸的說:“今日若非溯君起意,将你帶去題字,隻怕你我二人也是趕出宮了。”
沈一諾不曾點頭,隻是望月深思。
“正是春日,野蜂肆虐,各家公子身上的香囊,香衣吸引了野蜂追逐也是正常之事,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此事不簡單。“張昌浩搖搖頭,放下茶盞。
”可是細想來也沒有道理,誰也沒有從中獲利啊,如今選秀中人大半部分已被趕出宮,至于你我三人,傅其琛或許有所可疑,可那麼多公子就留他一個人?我覺得他……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張昌浩想不通了,問道:“會不會是溯君?”
張昌浩自顧自的推論道;“雖說是他一時興起叫哥哥過去,但處處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擔心新進宮的公子影響了他的地位,又忌憚哥哥的……”張昌浩頓住,換了個詞,“家世,想賣哥哥一個人情,所以才做下此事。”
沈一諾起身,搖了搖頭說:“是陛下。”
“陛下?”
“蜂蝶缤紛内到處都是刀劍砍痕,就算是侍衛為了救各位公子也不至于膽敢大肆破壞先帝之景,定有一位高權重之人在幕後,他們才敢以救人之名,行破壞之實。”沈一諾笃定道。
張昌浩更想不通了,搖了搖腦袋說:“可是陛下這樣做,似乎也沒有什麼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