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黎怒道:“住口!誰敢求情一律以同罪論處,方常應,你就去蓬萊宮,和溯君一同禁足,非诏不得出。”
方常應也不慌,當即跪下俯首:“奴才遵命。”
見萬裡黎心意堅決,又要犯險,此刻還将别人牽扯了下來,洛修越俯首知道自己無法勸說,隻能擔憂道:“陛下,臣侍不敢逆陛下的意,隻能請陛下萬勿小心。”
洛修越不舍得離去,自始至終萬裡黎不曾回頭,隻是吩咐:“白衣,你盡快去為鳳尊抑毒。”
白衣領命。
“陛下,我們先退下吧,别耽誤太醫治病。”沈一諾移步上前,溫聲勸道。
萬裡黎點頭,吩咐道:“剛才,說鳳尊可能是中毒的小太醫呢?”
一個太醫膝行上前:“微臣呂馨叩見陛下。”
“醫術不錯,稍後來禦前請脈。”
“微臣遵旨。”呂馨叩首。
衆人退下來到鳳儀宮外殿。
萬裡黎發問:“嵘賓,你接管内廷,尚宮局之責,朕就要問問你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其琛當即跪下,也不推脫:“臣侍掌内廷之職,出了這種事,臣侍責無旁貸,隻求陛下給臣侍三天時日,定給陛下一個交代。”
“好,你去吧。”傅其琛不懼,屈膝領命。
“哀家在此也無益處,這隻是此毒兇險,從今日起。除了查此事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就在自己的宮中,不需外出了。”吩咐完,尚尊也先走了。
衆人似是被這可從肌理而入的毒吓到了,紛紛告辭。
張昌浩也後怕地扯了扯沈一諾的袖子。
但是沈一諾卻走到萬裡黎身旁,憂心道:“陛下,時間緊迫,不知道臣侍可以幫忙的?”
傅其琛突然出聲:“陛下,臣侍掌内廷之責,尚有餘力。此毒兇險,可随人肌膚而入,誰也不知賊人下一步動作為何?文賓身份貴重,又何必擔這個風險呢?”
萬裡黎皺眉,沒有察覺沈一諾的變化的臉色,随即擡頭:“文賓,賊人身份未明,心思歹毒。未免波及,不如還是回清逸宮吧。”
沈一諾微白了臉色,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隻能行禮告退,臨走時還不放心道:“也不知賊人究竟還有沒有千花落,陛下及侍衛行走時,還是帶上手衣為好。”
萬裡黎心中一軟,嘉許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謝,朕知道了。”
傅其琛目送着沈一諾離去。
而張昌浩則一直跟随着沈一諾往清逸宮方向行去。
一路上兩人皆沉默不語。
沈一諾忍不住問張昌浩:“你說,陛下是因為那個人,所以才擔心我在宮中受傷嗎?”
張昌浩有些不安地扯了扯沈一諾:“哥哥,何必這樣想,各宮都回去了,傅其琛現在掌内廷之權,這是他避不掉的責任,左右我們又何必去尋煩擾呢?”
是嗎?隻是這般保護,又何嘗不是将他隔絕在一切之外呢?
又或許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被所有人看着,藏在那個人的庇護之下。
沈一諾停步不前:“你先回清逸宮,我去别處看看。”
“哥哥要去哪?”
此時沈一諾擡首,已經不見失落,他聲音沉穩道:“這千花落,是前朝所制,雖失傳已久,但我不信這其中毫無記載,陛下賞我思賢閣的牌子,總要派上用場才是。”
此時,尚宮局内。
傅其琛坐寶座之上,下面跪着的就是司設局衆人,兩位掌設已經跪了有兩個時辰,可傅其琛一句不問,隻是靜靜讀書,良久終于發了善心……
他的話說得溫和,可言辭鋒利讓人膽顫:“諸位真是給本宮面子,不過才三個多月,居然為本宮準備了這樣一份大禮,如今,在這内廷,本宮可算是丢盡了顔面,真是多謝諸位。”
兩位掌設如獲新生,僵硬地叩首:“嵘賓明鑒,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知道這象牙席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