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嘉連忙跪下:“兒臣知錯,父尊莫氣,兒臣隻是看不過去,兒臣是母皇的女兒,也是您的女兒。兒臣實在不敢看着溯君和宮中之人如此欺壓于您,這才……”
鳳尊打斷了他:“夠了!你的恨,你的不甘心,不要嫁禍到我身上。我不想承擔,更不想成為你的借口。太女在這鳳儀宮已經耽擱的夠久了。從明天開始,不,從今天開始就回文華殿吧,盡快把太女落下的課業給補上。以後除了初一和十五之外,也不要來鳳儀宮中請安了。”
“父尊,我……”
鳳尊:“就這樣吧,為父累了,你先回去。”
萬裡嘉不甘心,遞上藥盒:“這是兒臣熬的藥。”
鳳尊合上眼:“如今,鳳儀殿中有的是名醫醫侍,還有不世出的白衣在,不需要你一國太女親自熬藥,你若真的有心,盡快回文華殿,好好跟你的師傅學學,什麼是一國太女的品性與氣度,什麼是你為人子女該做的。而不是在這裡,在我面前搬弄口舌是非。為父勸你,離嵘賓也遠一些。上一次九州清宴的事,隻怕你也有份吧。
萬裡嘉不可置信,忙道:“兒臣真的不知道,兒臣隻是希望父尊可以去散散心而已。”
鳳尊:“我也沒有說九州清宴發生什麼事,你為何這麼急着辯駁?”
“算了,你跪安吧。”
萬裡嘉眼中含淚,抑制住滿腹的委屈,慢慢退出了鳳儀宮。
一旁的高安小心翼翼的将藥碗盛上:”這是太女殿下在爐前守了許久的,太女這些天一直在偏殿伺候,您中毒的時候,她最着急了,鳳尊何必這樣對她呢?“
鳳尊看了看,那正在冒煙的藥,楞了片刻,還是道:“放着吧,等太醫過來看了再說,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高安無奈,隻能放下藥碗:“是,殿下。”
金烏辭西,餘晖散盡,夜幕時分,繁星點點。
清冷的的月晖鋪滿蓬萊宮後殿,蓬萊宮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朦胧的光暈之中,
洛修越,輕輕倚着秋千晃蕩,看着清風緩緩撥弄着葉子,神态慵懶,周身散發着清冷的意味,宛如置身于與世無争的天上月宮。
這時,一道鮮亮的紅色劈開了他眼前的天空,一件披風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他轉頭一看,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還能有誰呢?正是多日不見的萬裡黎。
随即秋千一沉,萬裡黎直接和他一起倚在了秋千上。待萬裡黎坐好,洛修越将鮮紅色的披風分給她一半。在清冷孤寂的院子,兩個人展開一片紅豔的華麗,像是月光下盛開一對紅色鳳凰花。
萬裡黎惬意的享受着洛修越對她的好,順勢抓過他的手道:“大晚上的,在這做什麼?打秋千嗎?”
洛修越笑了:“臣侍在吸取日月之精華,好迷惑君上。”
萬裡黎:“呵呵,你啊,知道了。”
“整個朝堂,都鬧得沸沸揚揚,宮裡怎麼能不知道呢?”
”我給按下來了,隻不過不是長久之計。我有個想法,隻是可能會讓你母親受點委屈。“
”陛下,你打算怎麼做。"
“京城,四面虎狼,隻怕再呆下去,你洛家早晚會成為衆矢之的,不如遠去,山高水長,自有一番天地。”
洛修越的眼中沒有絲毫責怪,溫柔道:“陛下,想讓母親去哪?”
萬裡黎猶豫道:“西南。”
“西南?”
萬裡黎趕緊道:“我知道,西南偏遠,委屈了你母親,可是我保證五年,隻要五年的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母親風風光光的回京。到時候你母親就不在是一個小小文官,你也不會因為家勢,而被人談笑。到時候,我就可以封你做皇貴君,甚至等到所有事情了結之後,你我同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洛修越知道這未必是萬裡黎對母親寄予厚望,隻是為了他,他握了握萬裡黎柔軟的手:“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陛下說的真好,時間這種抓不着的東西,偏偏人們總想将它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