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尊連忙解圍,搖搖頭笑道:“看帝卿如此熱情,本宮真想看看陛下今日到底獵了什麼不得了的物件。讓帝卿如此熱情,一定要把這些獵物送給我們了。不過這些東西,還是等陛下回來才能做主。”
正好,這時候,傅其琛率着衆人都來了。
鳳尊為大家賜座并解釋道:“你們沒去過西宛,是不知道的西宛有一個舊俗,每年秋獵之時,但凡成年女子在外打獵,若是獵到什麼稀罕物件。而别人家也看上了,便會有互換獵物的習俗,讓自家的郎君去請這家的郎君來家中比賽,進行各種各樣的遊戲,若是赢了,便可以提出與對方交換。若是輸了,就把自己送來的東西留下。”
洛修越也笑了說:"多虧鳳尊解惑,臣侍也好奇,陛下到底獵到了什麼?”
衆人聽鳳尊和德君都這樣說,心下立刻明了。看來陛下今日獵的定是個不得了的物件,更不敢收赫連·星瀾的禮物了。便也紛紛應口,但不提等陛下再回來再商讨,傅其琛而是借機誇贊陛下的英姿。
赫連·星瀾佯裝不高興的道:“謝哥哥,你怎麼能這樣?我騎着快馬回來,可不就是想讓你高擡貴手,幫我一忙嗎?你以前可都是這樣的,怎麼來到回到大楚來,還小氣了不成?“
鳳尊笑了:”你也好意思提啊,那幾年,家中隻有我一個,那時我身子虛弱,又不善騎射。嘉兒,年紀還小。偏偏陛下每次出去總有些好運氣,獵來的都是些稀罕物,你們啊就一個個上來給我打秋風,陛下後來都不愛出去打獵了。想想那些日子,本宮都為陛下抱屈呢。“
鳳尊的話雖然是調笑,可以透露出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萬裡黎,不是當初投靠西宛的小小皇女。西宛雖然是貴客,但如今在大楚的國都上,怎能就這樣輕易把陛下的東西轉手送給他人?他既沒有這個立場,也不能做這個決定。
傅其琛也順着鳳尊的話:"宮中這幾年未曾舉辦過遊獵,臣侍們也不知道,陛下在西戎時也常打獵嗎?”
鳳尊淡淡道:“也不是喜歡,隻是那時候。陛下還未得封賞,俸祿本就微薄。到了西洲之後,陛下他要處處打點,更是捉襟見肘了。于是陛下便去打獵,一方面拿去西宛販賣,留下一些銀錢。另一方面還想去找些野味給本宮滋補?都怪本宮不中用,生下嘉兒後,身體總是不好。那時候,陛下每日回來之後,都要冒着風雪再去林裡轉一兩圈,看看能不能獵到什麼。”
洛修越的眸色都暗淡下來了:“鳳尊那些年也是受苦了。”
鳳尊道:“我受什麼苦呢,倒是可憐嘉兒了。嘉兒從出生到出月,一直也都是以羊乳和牛乳對付着的,到底是我虧欠了嘉兒。”
洛修越道:“那又如何?如今皇太女不也是身姿矯健,箭術超群。鳳尊何必傷懷?”
沈一諾也勸道:"可不是,今日見到太女,真是英姿飒爽。"
衆人把話題給岔開,到太女的身上。
赫連·星瀾也不好多說了,看了眼傅其琛,結果發現他正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獵場上正在歡呼萬裡黎得了獵物,可萬裡黎轉頭卻聽說赫連·星瀾前往了營地之中。得到消息,怕赫連·星瀾挑事,也是快馬加鞭的趕來,後面的宮人們推着車遠遠的跟着。
萬裡黎是卷着一股血腥氣和草灰進了鳳尊的營帳之中。
衆人趕忙行禮。
一進到營帳之中就見到赫連·星瀾送來的東西,心情反而放松了些問:“這是怎麼回事?”
赫連·星瀾乖巧的行了禮,道:“星瀾這些日子住在宮中,前幾日又打擾了萬裡姐姐和郎君的清淨,多有得罪。所以今日把我的獵物送給萬裡姐姐的郎君們,當作陪禮。”
萬裡黎興緻好了些,她落座到主位之上。接過洛修越遞來的茶,一口飲盡才慢悠悠的道:“要是陪禮,那朕就收下了,想想你那些年打了我多少秋風。朕收下這些東西也不虧心。可這次如果不是陪禮的話,那你這些兔皮和狐狸皮,就想來換朕的獵物?朕真怕你丢了身為赫連帝卿的臉。”
赫連·星瀾卻回道:“我不怕丢臉啊,萬裡姐姐,你不常說做人不要臉最好嗎?”
萬裡黎手中的茶杯忍不住一抖。
洛修越打斷道:“不知陛下,今日到底獵了什麼?能否讓臣侍等人開開眼界?”
萬裡黎微微挑眉道:“猛獸傷人,正好被朕撞到了。”
萬裡嘉帶着宮人将車子推了進來。
鳳尊營帳占地廣闊,也算是這營帳中唯二之地。可是萬裡嘉帶着獵物進來之時,竟讓人覺得這營帳立刻狹小。
也或許是這獵物太過駭人。
紅色的推車之上一隻藍黑色的老虎靜卧其中。它身姿雄壯,肌肉緊繃,仿佛蘊藏着無窮的力量。而它的皮毛濃密而光滑,宛如上好的綢緞。在夕陽的照射下,它那藍黑色的毛發竟然閃爍着紫色的光澤,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深邃而神秘。
叫萬裡黎也格外憐惜它這身毛發。所以隻在它的耳中,用一隻紅色的羽箭,穿腦而過。
而不損這藍黑色的老虎毛發半分。